姜河源 | 散文作品欣赏

四川文化网 2019-3-17 09:37 2377人围观文学作品

这是妈妈第一次罚我“跪下”。面壁思过，我懊悔不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妈妈气得不行，爸爸也从成都军区急急地往家赶。这阵势，真把我吓着了。

　　姜河源，男，土家族，2003年7月生，青城山高级中学高二学生，在《中国少年儿童》、《快乐作文与阅读》、《少年百科知识报》、《国防时报》、《成都日报》、《成都晚报》等报刊发表散文作品，《误解》获陕西省第八届“快乐杯”征文大赛二等奖，《2.5元与0.25元》获四川省散文优秀奖。

2.5元与0.25元

　　五年前的一天，我们班上艺体课，男生一公里、单双杠、足球，全是力量型运动。女生呢？唱歌、跳舞、弹琴，全是柔软的艺术。我和淳淳喜欢女生，就跑到艺术室看女生跳舞。这一看不要紧，娇娇把我抓住，要我帮她看衣服。推脱不了，我就只好抱着。谁叫我最帅？

　　犯错的念头就在这一瞬间闪现，我无意识碰到了娇娇衣服里的钱包。我知道，翻人家钱包不对。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悄悄喊淳淳，两人“共翻”钱包胆子大。钱包里有7元，淳淳拿出6元，我害怕，只同意拿5元，放回1元。之后，我们就讨论“怎么花？”一致的决定是买可乐。

　　看到紧锁的校门，想着爽口的可乐……急促的上课铃响了。这是当天最后一节课，我们被可乐折磨着，幻想早点放学。徐老师的数学课讲些什么，已不重要，我也记不得。当同学们收拾书包时，我和淳淳早就冲出了教室，跑到小卖部，但可乐只有一厅，怎么办？淳淳要了可乐，我只好捏着剩下的2.5元。买什么好？我问自己。正当我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时，远远地看见刘老师从教室走出来了。我赶紧要了一个棒棒糖，剩下的1.5元丢进书包。

　　我紧赶慢赶地回到家，刚刚放下书包，爸爸的电话就到了。准备加班的爸爸不加班了，说“马上赶回来”。爸爸知道了一切？我的内心不平静，没心思做作业了。不一会儿，妈妈急匆匆的脚步声和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我的心砰砰跳，感觉很不妙，祸闯大了。

　　爸爸回到家，看到正在面壁而跪的我，抱我起来，拭去我满脸的泪水，然后用力地扶住我的双肩，告诉我——1984年9月1日，爷爷送爸爸到龙洞乡中学读初中，刚刚报名领到书，装在口袋里的0.25元不见了。爸爸着急，就向班主任邱老师报告。邱老师把爸爸拉到一边，轻声说：“不急，我查一下，看哪个同学捡到没有，你晚上来找我。”晚上，邱老师把爸爸叫到寝室，拿出0.25元，说“有个同学捡到了”。但那不是爸爸丢的，爸爸丢的是纸币，邱老师给的是硬币。当时，爸爸只有10岁半，没想那么深。之后，爸爸上了高中，当了兵，读了军校，到了成都，攻读博士……但邱老师“找到”的0.25元一直藏在爸爸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琢磨越觉得有问题，0.25元没有“找到”，是邱老师垫上的？果然，25年之后，爸爸陪同邱老师在金沙博物馆参观时，这个判断“不经意”地经邱老师之口得到证实。

　　邱老师就要离开成都了。面对那个过错，爸爸在给邱老师准备成都特产时，把一个信封也放进了礼品袋。爸爸在便笺上写道：“亲爱的老师，感谢您用无声的爱传授给学生一个深刻的道理——如何对待错误。同样，我也懂得了如何处理部属、同事所犯的错误。师恩似海，情重如山……这是学生的敬意，0.25元无价，铭刻在我心中。祝您健康、平安、幸福！”我知道，一同装进那个信封的，除了便笺上的文字，还有爸爸的心意。

　　第二天，我把2.5元交给刘老师，连同我深刻的检讨，我认识到自己错了。刘老师把《检讨书》里的“偷”字改成了“拿”，同时把我、淳淳和娇娇叫到一起，轻声说：“这个秘密，只有我们知道，等你们毕业了，我给你们买可乐。”我们的心随着四双手的紧紧相握，心也紧紧地贴在一起。爸爸说：“一个人成长的过程，也是不断犯错的过程，唯有不断地纠错，才能更好地成长。”我理解爸爸的苦心。我和爸爸都在犯错，犯错的时间不同、地点不同、性质不同，但我们都有一个懂得教育、充满爱心，视学生如儿女的班主任。这是我们的幸运，也是我们的福气。

　　我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永不再犯。

公交卡与轮船票

　　“叔叔，我的公交卡忘在学校了。下次补上，可不可以？”“可以，小朋友！”三年前发生在5路公交车上的那次“逃票”，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我记得那天之后的第二天，妈妈不上班，骑自行车送我上学。等到下午放学乘车时，一上车我就刷了卡。可当我刷第二次，想把前一天漏刷的补上时，谁知读卡器在同一时间对同一张卡只认读一次。要想弥补上次不得已的“逃票”，看来只有付现了。可当我摸着口袋里的钱时，一下又犹豫起来，因为那是我的早餐钱和零花钱，而且付现一次要两元，这简直就是从我嘴里抢“食”，实在是不舍。

　　“每天那么多人上车，叔叔也不一定记得吧？”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心安理得”地选择了逃票，直到学习课文《杨震暮夜却金》。这篇课文，刘老师逐字逐句地剖析讲解，让我对杨震拒收王密的黄金理解深刻——充满人间真情的“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充满清廉气节的“天知，神知，尔知，我知，为何无知？”用语不多，却把杨震的人品修养刻画得入木三分。

　　最触动我灵魂深处的是爸爸陪我温习课文时，告诉我他的一次乘船经历。1990年7月9日，爸爸参加高考之后连夜返回双江中学，从县城到双中要乘万州6号轮船。上船之后，爸爸找到乘警，如实地说：“我是双中的学生，到县城参加考试，带的20多块钱，吃饭住宿已经花完了，这次的船票，下次坐船时一定补上。”警官深思了一会儿，就到售票处买了一张船票，交给不满17岁的爸爸，“小伙子，把票拿好，希望你考个好大学！”最后，爸爸顺利地上了船。爸爸说，“那张船票我一直保存完好，那个警官一直记在我心里！”爸爸是一个农村孩子，我能理解爸爸的感激——受人之恩，心里难安。

　　之后，爸爸趁暑假和爷爷一同到城里当了“棒棒军”；暑假之后，爸爸远行昆明上了军校；1995年军校毕业之后，爸爸又到部队服役……再之后的1996年5月15日，万州6号触滩沉船，两星期后爸爸从报纸上看到这一沉痛消息，当即翻开毕业纪念册里的那张船票。那一刻，爸爸哭了，因为他怕当年的那位警官也不在了。如果那样，爸爸再也没有可能回报那份恩情了，它将成为永远的遗憾。

　　与“杨震却金”和爸爸知恩相比，我脸红不已，差愧不已。诚实守信、不贪不占、感恩重情才是这个社会最可贵、最温暖的品质。2013年9月19日，依旧是熟悉的5路公共汽车，确认刷卡之后，我无声地将2元钱放进投币箱，那是从我当天早餐和零花钱里省下的。

　　投币的那刻，一直“欠着”的这2元钱像压在我心上的巨石，终于缓缓挪开，让我无比轻松、愉悦。

朝着梦想奔跑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半期考试成绩公布，语文95.5、数学99.5、英语122，三门课总分全班倒数第五。握着沉沉甸的试卷，心情滑落到冰点。这还是我吗？

　　带着“新星少年”的光荣与梦想，带着老家乡下锻炼的感悟与决心，我信心满满地走进成都石室联中。爸爸说，你的学习习惯好，初中就不用陪了。我也觉得，预习、听讲、复习、作业“四步法”肯定能再写传奇。小学毕业考，我全区100名之列，三门课全班第三。谁知一进初中，文言文、绝对值、进行时……初中与小学的不同，我既不习惯，也不适应，躲在小学毕业的“摇篮”里，好几次约会同学，再加上手机不离，时不时整几盘“枪战”、看几场电影，心思不在学习上。自满、轻狂、贪玩、不在乎……导致今天倒数第五的悲惨“战绩”。

　　首先是我的班主任两次“约谈”爸爸，尔后是语文老师毫不客气地说：“能拿毕业证”；温柔的英语老师见到爸爸时也不留情面：“口语还不错，但落到笔头上不行，基础不过关。”一圈约谈，爸爸很吃惊很着急。约谈的是爸爸，主题是我。

　　等到爸爸约谈我，压力可想而知。爸爸当过连队的指导员，指导员就是做思想工作。爸爸把我当成了他的兵。从中学决定大学，到六年决定一生，从学习的重要性到社会的大分工，从知识改变命运到学习成就梦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循循善诱，目的是做通我的思想工作。这期间，偶然地发现我居然还玩了游戏，爸爸怒不可遏，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之后是最严厉的惩罚——Iphone、Ipad、Mp5，一个都不能有。

　　我反省、沉思、猛醒，追赶……老师们鼓励着我，把我调整到与全班第一也是全校第一同桌，且多次表扬我哪怕是小小的一点进步，让我有了目标和信心。爸爸推掉工作之外的活动，晚上辅导我家庭作业，抓预习复习，周末则陪着我按计划补课。我的同桌帮助我，我的问题尽管“初级”，但她反复讲，直到我懂为止。我自己呢？我把所有的试卷找出来，把所有的错题画出来，反复看，反复练，直到烂熟于心。

　　学习之路充满艰辛，人生之路也有泥泞。我坚信，只要仰望星空，又脚踏实地，梦想就不再遥远。还有20天就要期末考试，在抓好总复习的同时，60套优化夺标测卷我一套一套地练，一题一题地过……第42名、36名、31名……它凝聚着老师和父母的爱，也凝聚着同学的鼓励和我自己的努力，这是一种爱的力量，它包围着我，催我奋进。

相拥无言，已是泪千行

　　放学的铃声响起，我们向门口涌去，可前后两个门都堵住了。班主任余老师不是到市里开会了吗？我灵机一动，凭着身高的优势，迅速从窗台翻出，刚一落地，就被人叫住了。“你是姜河源？”吓我一身冷汗。

　　“是你欺负我们时浩？”还好不是德育处巡察员，我可不想扣操行分。慌乱的心瞬间镇定，但我的衣服被抓住了。汤家长质问我——是sca中国散文网你乱取绰号？人越围越多，宋老师来了。“你是哪个的家长？有啥子事？”“你该向班主任反映，不该到班上闹。”我们一同到了德育处。王老师询问了原因之后，说：“学生之间有摩擦是正常的，但作为家长要正确对待。首先，家长之间可以相互沟通。当然，也可以向老师反映，还是要相信学生的调节能力。”我们反对家长找学生，这违反了学校的制度。当着王老师和唐家长的面，我给时浩道歉。

　　当天晚上，这个事件就反馈到班主任余老师那里了，但我害怕爸妈知道，不得不保密。余老师开始追问，唐家长打电话解释。“你为什么不给我反映？你为什么直接找学生？你为什么到学校闹？”余老师要求唐家长周一到学校见面。“动不动就找学生，首先家长的认识就有问题。如果学生出了事，你要负责任！请你先给姜河源道歉，其他的我会处理。”余老师显然还在生气，我们班的半期考试可是全校第二。

　　唐家长觉得已经解释不清了，回家后给余老师写了一封长信。余老师看过信之后，就打电话，爸妈一起约谈。这在我们班恐怕是第一次，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我也被叫到余老师办公室。爸爸脸色凝重地看信，看完一页递一页，妈妈接着看，之后传给我。我心跳加速，知道绰号带给时浩的负能量。余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河源，你的这个检查要在班上念。”爸爸说：“儿子，你确实错了。犯错不可怕，但一定要改错。你确实伤害了同学，要从心里认识到错。”

　　同学情是最真的情，同学爱是最真的爱。在全班的检讨会上，我为我的过错检讨：“时浩同学，我错在不该拿你的文具盒逗你搞笑，错在不该在操场上追着吓虎你，我最大的错是不该说你是“女妖”。我一直生活在宽松的家族，原以为只是开玩笑，却伤透了你的心。你痛苦、难过、害怕、厌学，甚至不想活。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错了，我向你真诚地道歉！

　　急步走到时浩面前，我们紧紧拥抱，一声“对不起”，已是泪千行。

有一种爱叫责任

　　这个清明假期，爸爸找朋友借车接我到安岳县，因为战备值班，爸爸不能回成都。

　　晚上8点过，我们从成都出发，经过2个半小时的车程，将近11点时到达安岳县城。远远地，我就看到爸爸在营门前接我们。爸爸说，战备值班要求很严，遇有突发事件和紧急情况，值班首长必须5分钟内赶到作战值班室，而值班员必须24小时值守。否则，一经发现，将严肃处理。”这类似于我们学校的校规，迟到要扣操行分，而军人迟到要处分，要上军事法庭。我心里想，这就是军人的责任。

　　这是我第二次到安岳县了。第一次是3月20日，爸爸周末值班。军队规定，值班首长周末值班，必须10分钟内到达值班室。”我清晰地记得，爸爸到车站接我，从车站到营区4分半钟。爸爸的时间观念真强！

　　从爸爸调到安岳县后，如果不值班，每个周末爸爸都回成都。在爸爸的陪伴下，我的学习渐渐上路了。这学期语文、数学第一单元测验，我分别进到31名、32名。以前我都是40名以后，这凝聚着老师的心血，也离不开爸爸的付出。上学期，我刚进入初中，学习任务突然加重，学习难度突然加大，我准备不足，爸爸重视不够，导致我的学习一开始就没有进入状态。经过老师的约谈和提醒，爸爸重视，推掉所有聚会活动，天天下班辅导我；我也猛醒，紧追猛赶，该做的不该做的题都做，要求背的不要求背的课文都背，没有周末，没有假期，但期末考试，总分仍然排在41名。

　　整个寒假，爸爸一直陪着我，预习新课，全面复习，甚至温习小学课程，我真是蛮拼的。这学期，我感到学习不吃力了，有信心了，没有畏难情绪了，不怕了。我的进步凝聚着爸爸的爱、老师的爱。我心里想，这就是父亲的责任、老师的责任。

　　责任，从字面上理解，有两层含义：一是指应尽的义务，份内之责；二是指没有做好自己工作，而应承担的不利后果或强制性义务。作为军人，爸爸的责任是保卫祖国；作为父亲，爸爸的责任是守护我成长。那么，我们的责任又是什么呢？我们的责任是学习，而且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们不能推卸责任，必须尽好责任，否则，就要付出沉重的代价，承担不利的后果。

界限·距离

　　夜深人静，伫立窗前。握在手里的是两本红彤彤的荣誉证书。一本是武警中队颁发的“优秀学兵”，一本是县学生军训工作办公室颁发的“军训标兵”。这两本证书见证着我的“当兵”经历，也见证着我的心灵成长。

　　6月30日，期末考试后的当天，我从成都赶到安岳县城。晚上，爸爸给我做工作。“爸爸给你说个事。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都是为你好。”伶牙俐齿的爸爸语无伦次。“有啥子事？你就说。”我单刀直入。“我想送你到武警中队锻炼一下……上午我去看了。还可以。5天时间，6号你就回学校参加期末考试讲评。要得不？”我气壮如牛地说：“有啥子嘛，我去。”

　　7月1日8时，爸爸送我刚到中队，急促的集合号就响了。我赶紧穿上中队长的衣服，赶紧跑到队列里。爸爸离我而去，我的“当兵”正式开始。我分在三班，这是我的光荣。三班是一个英雄集体。汶川抗震救灾，三班集体立功受奖。

　　“当兵”第二天。天刚亮，短促的哨声把我从梦中唤醒。我匆忙穿好衣服，战友们却已整齐站在门旁。再一次刺耳的哨声，战友们一列列跑下楼。我对自己说：“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简单的集合之后，指导员一声令下：“先跑六圈，热热身。”战友们一个个像下山的猛虎似的，围着操场飞奔，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啪啪“的脚步声，六圈很快搞定。指导员眼光一扫，“最后一名，加两圈。”接下来是警体拳。“杀、杀、杀……”那个气势、那个动作、那个呼喊声……翻江倒海、万马奔腾、气吞山河，感觉自己真的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更让我大开眼界的是，战友们把手枪、步枪、匕首、菜刀纷纷拿出来。这到底要干什么呢？“反袭击”训练。指导员先示范，他的动作，干净、利索，有杀伤力，我不服不行。然后是班长示范。我又不会打，班长只好单个教练。

　　“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守。”到了最后，我和教导员对抗性地练了练。当“敌人”用右手攻击我时，我先是用左手一挡，再用力往左一拨，再用右拳给“敌人”一击。当“敌人”企图抢夺我腰间的手枪时，我用双手往回挡，左脚踢中“敌人”小腿，“敌人”顾痛，单脚跪下，我再用右脚踢“敌人”裆部，再双掌夹砍“敌人”颈部，尔后迅速拔枪，抵住“敌人”头部，当然，能把“敌人”双手反拷，双腿勾住，这就万无一失了。一招制敌的精髓，首先是保护自己，然后再确保对“敌人“致命一击。

　　“当兵”的第四天。早饭之后，雨一直在下，所以没有训练。不训练可以，但不能闲着。我们集合之后，就去学习室。学习什么呢？我很好奇。指导员讲：怎样做一个最美军人？这就是“三个绝对”——绝对忠诚、绝对纯洁、绝对可靠。怎样绝对忠诚？就是永远听党的话，跟党走，还有就是要如实回答问题，上课不做任何小动作。学习中途，班副突然喊我出去，我喊了“报告”。原来是中队长让班副带我到狱墙上巡监，接受法制教育。班副说：“这里面住的是人，但过的不是人的生活。”我们走到一号哨，哨兵都是荷枪实弹，还有观察窗、射击孔、眩晕灯，我都看到了。我们一边走，班副一边讲。他们吃什么？穿什么？睡什么地方？我也看到了，是真的。班副还说“像你这样年龄的都有。什么杀人、吸毒、抢劫……什么人都有。还有一个老太太呢！”四周都是高墙、高压电网，窗户安装很高，还用钢筋网焊住，跑是跑不掉的。从狱墙巡逻一圈，对我触动很大。我观察发现，警营的围墙就是监狱的高墙。警营里，武警官兵，头戴国徽，威武雄壮；而监狱里，犯人们，身着囚衣，没有自由。从警营到监狱，一墙之隔，这就是人生的界限。

　　7月5日，是我“当兵”的最后一天，也该对自己一个总结了。在欢送会上，指导员、班长、班副，还有三班的7个老兵，个个声音宏亮，依次发言，对我评价，为我祝福。从他们的发言里，我清楚地记住他们对我的期望：“珍惜时光，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之后，指导员要我谈感受。我含着泪说：“这5天将改变我的一生。集体游戏，我懂得了团结；五公里越野，我懂得了坚持；队列训练，我懂得了细节；打扫卫生，我懂得了心细；整理内务，我懂得了完美；一盒荔枝，我懂得了友谊；尤其是巡监，我懂得了生命的可贵，自由的可贵。”

　　离开警营整整15天了，嘹亮的军号还在耳边回响。仍然记得指导员上政治课的问题：“如何做一个最美军人？”我深节地感悟着，“有灵魂、有本事、有血性、有品德”的新一代革命军人在这里百炼成钢。

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

　　巍巍青城山，滚滚岷江源。9月8日，都江堰中学隆重举行学生军训闭营仪式，950名2020级高一新生雄姿英发，整齐列队，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接受祖国和人民的检阅。

　　国歌·国旗

　　时针指向9时，学生军训升旗仪式开始。伴随着激昂奋进的《歌唱祖国》，我们国旗班24名队员护卫国旗，以“踢正步”的方式，一往无前，铿锵走向升旗台。我作为标兵旗手——接旗、挂旗、握旗、肃立……如高山一般，等待嘹亮雄壮的国歌唱响。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坚强与顽强，毅力与意志，恒心与决心，魅力与磨砺，无数次的训练凝结成这神圣的一刻，堆积在胸堂的壮志豪情化为这庄严的一瞬，抛旗、立正、敬礼、唱国歌，行云流水，荡气回肠，一气呵成。

　　国歌在广场上回响，国旗在蓝天下飘扬。寻着模糊的视线，我久久地注视，眺望民族复兴的未来，激情满怀，心潮澎湃。我远远地凝望，保卫国家安全，捍卫民族尊严，守卫人民安宁，钢铁长城，绵延不绝，这是我们永恒使命。

　　我们为什么总是满含泪水？因为没有昨天的苦难，就没有今天的辉煌；没有他们的前仆后继，就没有我们的岁月静好。因此，我们必须用最高的敬礼，为祖国献上所有的感激。

　　汗水·泪水

　　8月30日，都江堰中学军训第一天，学生军训团组建国旗班。因为“颜值”高，我被挑选为国旗班的一员。因为力气大，再次选为标兵擎旗手。

　　骄阳似火，热浪袭人。训练场上，军姿训练，一站就是一小时，岿然不动；正步、齐步、跑步、礼步训练，一训就是50个往返，不停不歇；护旗、升旗预演，一演就要“精气神”。军姿站得直直的，眼睛睁得圆圆的，胸脯挺得高高的，摆臂摆得刚刚的，步子走得齐齐的。

　　训练眼力，我们迎着阳光，练到光照不眯眼，风吹不眨眼，蚊虫叮咬不闭眼，眼皮发痒不跳眼。训练步法，正步，抬腿有力，砸地有声；齐步，步法流畅，行进自然；跑步，动作稳健，张弛有度；礼步，举止规范，干净利落。训练敬礼，从手形、手臂、肩膀，到举臂的弧度、高度、角度，反复练，手酸了，臂痛了，腿肿了，脚麻了。训练转法，我们立正、稍息、跨立、报数，向前看、向右看齐、向中看齐、向左看齐，向左转、向右转、向后转……日晒雨淋，朝霞黄昏，课内课外，操场寝室，我们国旗时时练、处处练、人人练，“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说句心里话，枯燥的训练，重复的动作，太阳下的暴晒，淋湿的迷彩，白天黑夜的演练，一层层的脱皮，一次次的淋雨，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流，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滴。我们也萌生放弃，但我们最终选择坚守；我们也心生气馁，但我们最终懂得付出。

　　为了国旗升起的时刻，我们永不放弃，我们阔步向前——因为那是都江堰中学的精神底色，是铸造复兴伟业的精神坐标，心中有信仰，胸中有热血，肩上有担当，脚下有力量。

　　历史·未来

　　历史不能忘记，否则我们将面对一个无根的未来。信仰必然传承，否则我们将化为一个无源的灵魂。

　　在“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都江堰市200名青年组成“出川抗日义勇军”，400名青年参加“中国远征军”，1000名灌县中学师生“读书不忘救国”，高唱“救亡进行曲”；1500名空军幼年学校学员用生命永驻国魂，4800名青年携笔从戎，奔赴抗日最前线；15000名青年肩挑手抬，千辛万苦修筑战备机场；全市人民“购买飞机”捐款11857元，58516个家庭同全国军民汇聚成抗日的滚滚洪流，“陷敌于灭顶之灾的汪洋大海。”

　　我是谁？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如何作答人生的考卷？用心灵思考，用骨气书写，用铁肩担当，用血性报国。因为国歌最美，国旗最美，祖国最美；因为我们的命运与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

　　都江堰中学很美。它以国运立校，以英雄铸魂，以无愧于历史的担当和未来的责任走在前列。苦难与辉煌，救国与革命，屈辱与复兴，传承报国之志，弘扬尚武之魂，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们与祖国同心，我们与时代同行，我们为中华之复兴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