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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宽 | 朝乾夕惕·乐以忘忧

2022-3-19 23:40| 发布者: 四川文化网| 查看: 21071| 评论: 0|原作者: 四川文化网|来自: 四川文化网

摘要:   一  夫子有言:“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这正是我渐入古稀之年的一种心境,细思往昔,执着于艺术之路,未曾一日而懈怠,几尽废寝忘食;细思往昔,孜孜以求于立德,朝乾夕惕,未曾一日而忘怀。乐 ...

  一
  夫子有言:“发奋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这正是我渐入古稀之年的一种心境,细思往昔,执着于艺术之路,未曾一日而懈怠,几尽废寝忘食;细思往昔,孜孜以求于立德,朝乾夕惕,未曾一日而忘怀。乐此不疲,乐而忘忧,以至七十之年,仍以弘道之心,光大“师道”精神,此为我渐入古稀之年之使命!
  俯首沉思,昨日之事如在眼前,在我渐入古稀之境时,常常想起这几十年来,默默支持我关心我呵护我的师友,他们如茫茫沧海中的一盏明亮的灯塔,使我在艺海泛舟之时,不至于迷茫,不至于沉沦,仅以这一点而言,我是庆幸的,庆幸一生当中得遇知遇之人。少年时代,我因为父亲的问题,家庭常常遭受冲击,母亲不得已将我寄养于重庆的姨妈家,自此我便成渝两地往返,姨夫姨妈视我如己出,疼爱有加,使我在少年时尚不至于缺失家庭之爱。十几岁时,我便以单薄之驱,下山挑煤,以缓解家庭经济之困难,闲暇之余,常独自阅读,深信读书乃是未来走出窘境的唯一出路。七十年代初期,我们这一代人赶上了上山下乡,我被下放到成都郊外的一个公社中,在一次意外事故中,使我负伤,因而停止了做知青的时光,返城养伤。事实上,我在做知青的那段岁月中,我已经深爱艺术,每晚在油灯下,坚持临摹和学习中国画理论。但我那时候,中国古典诗词的基础很差,进城疗伤的时候,父亲何绍明亲自指导我学习中国古典诗词,以期我将来做个读书人。然而,当时的环境并不允许我走进学校,父亲带我去见他的故交——郭蔓锄先生,让我跟随郭先生学画,或许将来能有一技之长。


  郭蔓锄先生是当时巴蜀一带的艺术大家,他曾师事张大千学习中国画,又得遇国学大师谢无量先生的指导,在绘画艺术以及中国古典文化领域,成就斐然。蔓锄先生是从旧时代走出来的知识分子,他身上有着中国读书人的品性——艺为道用,习艺术者必先立大道之心。我跟随郭蔓锄先生一边系统的学习中国画的创作,一边跟随先生在外采风,感受艺术源于生活的真知。我深知,蔓锄先生对我影响至深,先生注重习画之余以读书涵养性情,以胸中的书香之气温润笔墨,进而使笔墨之间去掉那种带着浮华的躁气。正是因为这样,我这几十年常常读书,深以为一个艺术家首先是一个学问家,笔墨所能表现的是艺术家对现实的关照。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有幸相识了我的蓝菊荪先生。蓝先生当时在成都办“耕石书屋”,广收门徒传道授业,我有幸成为先生门下的弟子,跟随先生学习篆刻以及中国古典文化。蓝菊荪先生早在四十年代,在重庆拜访郭沫若先生,两人相见如故,遂拜郭先生为师,并坚持郭沫若先生指导的学术方向,在《诗经》《楚辞》的研究领域,建树非凡。建国后,蓝先生坚持以闻一多、郭沫若二位先生指引的路子,以白话文翻译《诗经》,历经坎坷矢志不渝,终于完成煌煌巨著《诗经·国风今译》一书,奠定了他在学术界的地位。蓝先生待人和蔼至亲,从不以出身论人,因材施教,耕石门人大多受益于先生之教诲。我的古文功底,大多来源于蓝先生。研习中国艺术,不烂熟中国古典诗词,绝对做不好中国画,这几十年来,我愈发对先生当年的教诲而深感钦佩,当代的年轻艺术家实际上在中国古典诗词这一块,需要静心补课,否则无法理解中国画的审美意境。


  上世纪七十年代,公孙长子的弟子陈无垢先生在成都量具刃具厂工作,当时先生遭受不公正的待遇,我和妹妹何小青有幸相识陈先生,并拜先生为师,学习书法。陈无垢先生早年有着深厚的家学背景,接受过旧时代的私塾教育,古典文化的根底很深厚,他的《酒醒集》足矣见证其在古典诗词领域的深厚造诣。当时,我和小妹常常跟随陈先生学书法,先生之书法完全打破了书法的行与列,行笔如风云流动,如树枝沙沙作响,笔墨苍劲,大开大合,先生早年研习二王,后学魏碑,晚年变法,一举成名。先生教诲我习书做人,一本为真,真是一切艺术的根本,真情的流淌,真情的表述,才有真的艺术。因此,几十年来,我常常以“真”示人,无论做人还是从事艺术,明心见性,真如自我。


  当然,在我的艺术生涯中还有像李国渝、程漫父、吴丈蜀、岑学恭、晏济元、陈子庄等老一辈艺术家,对我的悉心指导,令我难以忘怀,他们给予我对艺术的自信,给予我学问的根本。文化的传承,或许就是这样,他们将薪火传递于我,我又将他们的文化力量传之于下一代,生生不息,光华无限。


  二
  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雕也。
  人生渐入古稀之年,我才深深地懂得,其实艺术到最后不再仅仅是艺术的本身,而是一种哲学思想的传递,是一种道的延续,是一种使命与担当。正因为如此,在渐入古稀之境,我有了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弘道使命,这种道在我看来不是别的,是关乎中国文化生死存亡的“师道”。细思之下,中国文化之所以能够延绵五千年而不衰,其根本则在于“师道”精神的存在,孔子传曾子,曾子传孟子,虽经历“秦火”之劫,汉儒口授经书,方使得中国文化的根脉没有断绝。汉儒重经学,实为师道传真,宋儒重阐发,实为师道传义,明儒重践履,实为师道传其实,学术尚且如此,艺术自然如是,代代相承,才有中国文化之博大。
  正是在“师道”精神的引领下,我深思毕生得益于恩师的诸多教诲,得益于诸多师友的帮助,便生发以弘扬中国师道精神为己任的使命感。2019年,在很多艺术界、文化界的朋友的关心下,“四川家宽文化艺术中心”在大观美术馆揭牌成立,这个开始着实让我感动,也让我明白在有生之年,除了艺术的升华之外,更多的则是与志同道合的友人,一起发扬尊师重道的精神,一切为弘扬中国的传统文化,贡献自己的光和热。
  《易》云:“终日乾乾,夕惕若厉”,人生来就是要做事的,要做有益于大多数人的事,就得乾乾终日,不敢怠慢,就得夜有所惕,常常觉醒自知,才能乐而忘忧,不知老之将至。
(本文节选自罗家宽《七十自述》,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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