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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自己的图腾 ——章夫《图腾与废墟》读后 文 / 孙建军 前不久，四川文学界老友，作家章夫出版了他的新书《图腾与废墟》，52万言、上下两大卷。全书以行走为主题，遍及5大洲30余国80余处文化遗址为背景，历时20年，可谓心血之作。读后颇为慨叹，因为它与清晰而又神秘的时间紧密相关，即有读后三层感想，留给作者、读者和行者……继续行走的时间。 这是一部关于历史与文明的游记文集，就文学写作而言，是司空见惯的通常体裁。然而章夫成篇成书的这部著作，却呈现出让人为之一亮的过人之处。这个“亮”，不是他仅仅靠占有诸多世界文化名胜这个厚重背景，而是胜人一筹地获取了独到的视角切入点和统领篇章的思考方式。因为有了这个突破，评论家李舫才得已《用“微视角”洞悉“大历史”》为题，为此书倾心作了序言。而她以题开宗明义，相当精辟的点明了这个亮点的要义。 行走是新闻人固有的秉性。作为一个新闻人，章夫跨洋过海，叩问历史来路，笔录神话，复观古今，钩沉故事，沉思历史，努力去揭开神祗与人间纠缠的往事，着力去探究历史与社会兴衰的奥秘。这部书的出版，当是他一个阶段性成果。 对于此书的写作要旨，章夫当是经历了反复琢磨，做到了胸有成竹的。他自己有过表述：再宏伟的物质，在时间的浸泡下，华丽与高贵，卑微与孤独，富有与贫穷，都会一一褪色，最终变成废墟。那些“有故事的废墟”终将被厚厚的包裹着，那层看不见的高深莫测的外衣，就是图腾。 透过他这种感受，作为文化人，是能感受到強烈的忧患感和使命感的。而激扬这一感受并包裏着废墟与图腾的，就是时间。时间孕育了一次又一次文明的辉煌，又遗存下一个又一个废墟的悲怆。当作家不断面对曾经的繁华化作废墟，废墟中又升起新的图腾场景时，便有了从此进入创作的激情：“图腾是活着的废墟，废墟是凝固的图腾”。 章夫是一位经验和技能都十分纯熟的作家，因此在结构《图腾与废墟》一书时，他以虚实相生的联想手法，将全书分为：祠、宫、城、堡、人、家六大部分，使之实景地与过往史，功能性与象征性，世界风云与家国情怀形成了有机融汇。深入浅出地通过这六个字的引导，形成了六个不同方位的向度，将读者巧妙地带入了关于不同的文明特性与共同文化意义的思考，于是趣味性、知识性、思想性便跃然纸上，可圈可点。至于每个部分，篇章中尚有诸多妙笔生花之处，已有数位撰文专家赏析，笔者不再赘言。倒是读罢此书，激起了天地悠悠，怆然涕下之感念萦怀：图腾与废墟让人不得不凝望时间，返观人生，思索生命的意义。 于读后感首层意义，便不由自主仰首苍穹，目力之中日月星辰也仅仅是一缕尘烟，便联想到自己刚刚落草小诗《想你》的结尾：“那个似曾相识的主题／想你，仅仅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宇宙／恍惚之间／就有了一颗星星的意义。”我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象与联想？或许，科学无终无极的探索，哲学无休无止的思辨，文学无尽无竭的表达，就是图腾与废墟必然往复的全部动力与意义。 试问，我们如此地去打量图腾与废墟，终归有什么意义？ 或可以断言，所有的时间遗存的文化意义，都必须指向人的意义，正如所有的历史，都是当下史。如其本来，才有被称为作家、诗人的一个群体，如痴如醉地投入了文学写作，尽管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诚然心知，自己笔下文章字句，但凡交与时间去洗磨之后，于后世尘烟中或许并不可能留下刻痕，但是领悟时间行走答案的动因，却又始终鼓励着他们义无反顾的寻觅。 正是基于这个意义，笔者看到了作家章夫写作路途中的另一番可敬之处，便是不辞辛劳的普罗大众情怀。 何有此说？因为我们的主流“纯文学”，于体例、题材等方面是有着相对范畴的。平心而论，着意选择在这个范围中写作，对于取得主流文学扶持、荣誉等项目，应该具有相对优势。然而，章夫是位不大在意此一处功利的作家，即便是此书花20年心血煎熬，能看得出来，他是首先站在读者的立场投入创作的。正因为此，他笔下的历史才是人间烟火化的，他书中的思索才是生活人性化的。正如同评论家李舫所言：“是围绕着人们的日常生活所构建起来的一个绵延不息的历程，充满了烟火气，活灵活现，可以触摸，可以感同身受，可以自如地进入其中，也可以直观感受到历史真实的生活气息。” 我以为，这便是章夫新作带给文朋诗友可供写作交流的另一层意义。 承接其上，读后所感之第三层意义显而易见，《图腾与废墟》是一部文化之书，也是一部思想之书，还是一部通俗之书。独到的视角，巧思的结构，行云流水且平易近人的文笔，已经构成了此书文化、思想与通俗交相辉映的含金量，而十分实用的社会价值性，也应该给予点赞。 人们都能看得到，随着社会物质水平的提高，旅游观光早已成为生活时尚的第一亮点。且稍微细想，人们争相出行观光旅游，最大之目的是享受物质否？是烧钱炫富否？是到此一斿炫耀陌生否？显然，把这些判断作为人之为人的深层心理答案，都难于完整成立。其实，旅游观光需求，恰恰是人类文化属性之本能趋使。不论富有者还是贫贱者，文化精英还是普罗大众，当他们面对时间：我们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都是一个极其诱人的谜题。所以我们才需要寻觅尘烟的刻痕，才巴不得瞬间悟彻到时间行走的秘密。这样再回看《图腾与废墟》这部书，包罗其中的中外30余国80多处时间遗迹，又无一不是黄金旅游景点，当是追求美好生活者心仪之所在。 在这里，笔者建言，已远足者可读，回望重忆，可与读者交流心得；待奔赴者不妨先阅，铭记要点，免得匆忙遗珠。凡此均为加码生活质量之良举，何乐之不为也。 诸君千万不可认为笔者于读后感言至尾时，做起了营销广告似的，乃是《图腾与废墟》所记所思，的确与我们息息相关：虽然在时间的宏阔之中，我们轻若尘烟，但是在太阳的照临之下，我们都是自己的图腾。 2022年深秋于听风堂 孙建军
诗人、作家。国家一级作家。199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出版有诗集《纯情的微风》、《善良的孩子》、《时间之岛》、《孙建军诗选》；评论集《临近诗神的道路》和长篇小说《疯人独语》、《大命运》、《非常朋友》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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