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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是国人称之为家乡、故里抑或是故乡的地方…… 老家 湖北恩施咸丰朝阳。那个坐落在武陵山麓一个名叫乌丫树的山梁子，就是父亲称为老家的地方。 说是老家，因为修水电站，老宅已没了踪影，只有半坡上的老屋基，似乎告诉寻根的子嗣，这里是他们祖父祖母安身立命的地方，是他们父辈母辈生长的地方…… 那里有他们记忆中生活的艰辛，却又是纪录着他们欢乐的家乡。即使斗转星移，世事变迁，他们心底的老家，依旧在这里。 老屋基 堂哥说，老屋基有些年辰了，如果追溯，可以追溯到清嘉庆年间泰伦公先祖那里。不过就是一个湘西隆回的农家子弟，手持关文，入川长途跋涉中因身体有恙留滞鄂西，从此便有了泰伦公一支。两百多年过去，至今在老屋基已繁衍人丁十三代、三千九百多的子嗣很是兴旺。就似老屋基院中的榕树，看根根很深，观叶叶更茂。 嘎公 爷爷，老家人喊“嘎公”。 印象里的嘎公个子不高，拘偻着腰。可在我心中却是英雄般的存在。 族名贺胤弟，字华山的嘎公，家里排行老三，却是唯一留下这支血脉的功臣。父亲亦是老三，长到不满八个月的时候，嘎婆就撒手人寰，嘎公再未续弦，就在这个古朴而又简陋的老屋基上，一个拘偻着腰的瘦弱男人家，用背兜背着伢子走村串户，硬是靠着办红白宴席的焗匠手艺，扛起了养育父亲三兄弟的重担…… 嘎婆 奶奶，老家人叫“嘎婆”。 这是在老宅唯一一个没有留下印象的旧式乡下女人，只知道她姓覃。小小的个子小小的年龄就嫁到了贺家，娶她的人是个焗匠，却穷得办不起酒席，没有花轿没有唢呐声没有红盖头…在她不到三十个年轮的生命里，以瘦弱矮小的体格，为贺家香火的延续留下了三个伢子，虽说不上高大帅气，却个个英气逼人。 谁敢说大山里没有优秀的基因呢。 墓碑 人世间最冰冷的地方，莫过于孤寂的墓碑。而让子孙最泪目的地方，则是嘎公嘎婆隔河相望的坟茔。 老家的风水先生说，嘎公嘎婆八子不合，生不能同衾死不能同穴，死后还要隔水而居。没有人怀疑大师，更没有人怀疑嘎公……嘎公是宁愿在阴间依旧孤苦伶仃，也要护佑贺家子孙后代的，就象老屋基上的大榕树，根深叶茂，本固枝荣。 难不成，乐音起，嘎公伫立水边吟诵：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
2023-03-20
2023-0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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