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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杜安成作品:《城市斑马线》第五章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谦谦 2017-7-5 22:46 869人围观 文学作品

  说实在的,你已经完成了斑马线上的绝大部分征途,虽说这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你对你要去的那个所在产生过复杂的情感。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你在那里可以享受到人生的欢乐。但你却感到无比压抑。你是怕见那个 ...

  说实在的,你已经完成了斑马线上的绝大部分征途,虽说这是万里“长征”的一小步。你对你要去的那个所在产生过复杂的情感。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你在那里可以享受到人生的欢乐。但你却感到无比压抑。你是怕见那个“大人”吗。是的。那个“大人”不是你愿意见的。可很多人说它(不予注释)很好。很公正。很阳光。可你为什么那么小心眼呢。在这逼仄斑马线上还想起它呢。
  它戴着一副细长的变色眼镜。你在你的一篇题名为《呼呼》的小说里早已描绘过它的形象。可你此时还是要我向读者再一次描述。可著者者本人才疏学浅,没有学过小说技法,根本无法从外部去描写那些“大人们”了。什么。你还记得外貌描写?你还是说它那副眼镜。你是知道的。大凡有才学,或是装着有才学的人都有一副眼镜。不像你,你走在街上,或你正在行进在斑马线上,很多人觉不会说你是认识了几个字或外语单词的作家或从事太阳下最光辉职业的教师。因为你缺少一副表征你有知识的眼镜。有一回,你不记得啦,你的一位二十几年没有谋面的同学把你当成了杀猪匠,你的妻子解释了半天才把你从同学的疑问里“解救”出来。你从此就迷信“眼镜”。你天天抚摸着你妻子那副高度近视的眼镜。你见了戴眼镜的“大人”,你的心总是忐忑不安。
  它把你叫到了办公室。只有你和它两个人。你犯了错了。
  你为什么组织部分职工签名?
  他们觉得有必要签名。
  你们的诉求合理吗
  我和我们觉得很合理。
  你这是在做违法的上访!
  我们只是给你递送了一份意见书。我们没有游行和示威。
  这也不行。这严重违反了本单位的制度。(眼镜里透出了威严的光)
  我和我们有权要求得到和所有职工一样的权利。
  这是城市,这是城市的单位,不会容你胡来的!城市里的路是给你划定了的。你要想自由就滚回乡下去。我给你签字。
  你和它的对话结束了。你怔怔地望了它几眼。最后只听它或他说。
  回到你的办公室去。好好地打字和抄录文件。即使窗外的鸟儿叫喳喳,你也不要多听(那是偷听)。你要专心做你的两耳不闻窗外的事。你可要明白,我坐在离你有上千米的地方,四周还有电脑空调监控,你的言行十分钟就会反馈到我这里。城市里的信息非常发达。你早已不是隐身人了。
  你对你那间办公室产生了巨大的恐惧。你害怕办公室的防盗门,玻璃窗,甚至办公室的空气。它们好像都是你的敌人。也许你此时站在第五条横线上,你觉得心灵充满了自由。你记起了徐志摩的一句话:打破头我也要自由。
  你记起了你原来还是一位科长,可在你悲情的迁徙过程里,不知什么原因,是你的大意还是命运的大意,让你失去了证明你是科长的一张纸。你看到这里的科长们都能坐上小车,都能喝上茅台,你嫉妒了,你想你一定要找回自己的位置,可证明你位置的纸片失踪了(在你任科长的时候没有电子档案),你去了无数电话和信件去咨询去寻找,可都是杳无音讯,石沉大海。最后,你失望了,你彻底失望了。这个城市似乎成了你心灵的地狱,你成天像一只失去大脑的狗一样在这个城市里奔跑着,汪汪地叫着,可人们听不懂你的语言,你说的是什么语言?那样土那样佶屈聱牙,夹杂着你家乡山沟沟里流传了几千年的土语。为了你心灵上的解困,你走进另一个大人的办公室,带着你在当科长的那个地方积攒下来的几粒黄金(黄橙橙的,实际上值不了几个钱,但那颜色很动人,很像妓女的妩媚的笑),几根虫草,几粒珊瑚,几袋硬如钢铁的牛肉干,几条牛鞭(或马鞭),几瓶青色酒,几条哈达(你不知为什么还要献上哈达)。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人说。现在办事情很难啊,啊,啊。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一定会给你办好。你听了这句话,你就像在炎炎的六月里喝了一瓶冰水,你心理感觉是多么舒服,你似乎看见了你的位置又回来了,你又坐上小车了,嘟嘟,嘟嘟,别人看见你多气派。你也似乎喝上了茅台,脑子里感觉模模糊糊,朦朦胧胧,你就是要那种感觉,你就可以痛痛快快唱一句“冬天里的一把火,把他妈的烧个精光”了。可就在你想像的时候,笃笃,笃笃,大人办公室的门又响了。只听大人说,走,走,走。你就像做贼了似的一溜烟逃出了办公室,又一溜烟跳到了街上,你还回头看了看身后有没有人追来。
  但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你那张纸片终究没有下落,你也不敢再去大人那里询问,因为你的那个位置也不是靠正当手段取得的。你只可惜那坚挺的牛鞭,不知大人用过没有。你一直在疑惑,疑惑,你过街的时候都在疑惑。这个城市产生了让你的这个大脑无法解释的疑惑。
  一辆皮卡车刮破你的提包,那有什么关系呢。你还只剩最后一道横线了。

原作者: 杜安成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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