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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运龙作品:云上锦诗

谦谦 2017-11-10 09:44 931人围观 文学作品

  《羌云》序言  琳筠生长在渭门,那是一个羌文化保存得相对要好一些的地方,往东不远是永和乡,一些原生态的羌文化还在那里青枝绿叶的开放。向北走是黑虎乡,黑虎将军诞生的地方,万年孝的风俗还在那里一尘不染 ...
  《羌云》序言
  琳筠生长在渭门,那是一个羌文化保存得相对要好一些的地方,往东不远是永和乡,一些原生态的羌文化还在那里青枝绿叶的开放。向北走是黑虎乡,黑虎将军诞生的地方,万年孝的风俗还在那里一尘不染的流长。就整个羌族的文化精粹---释比文化而言,在这两个地方都还依稀闪耀,炫彩缤纷。

  这样的地方,具有天然的历史的文化底蕴,是出产好诗的地方。上世纪九十年代,何建从那条河谷中走出来,让那些旧年的生活放射出诗意的光华,他因此获得了少数民族文学奖。现在,琳筠把她的诗捧给我,让我为她的新诗集《羌云》作序,我难以推脱,诚惶诚恐地接过来,心里依稀担忧。
  担忧什么呢?一是担忧我是否读得懂小字辈的诗。这种事就我而言时不时有之,在一些诗面前望而生叹。很好的诗句,如华庭豪门,自己就是进不去。进不去,这序还怎么写呢?二是担忧她的诗是否写得让人心悦诚服。
  没读几首,第二个担忧便被打消了,我心悦诚服以至于让我有了几分欣喜。我高兴啊,尔玛人终于又有了一个可以真正称得上诗人的人了。读完诗集,对琳筠就有了以下的认识。
  首先,她是一个真正的羌族诗人。
  一个民族的诗人应该是一个为自己民族深深忧患着的诗人,也应该是一个对自己民族文化深深忧患着的诗人。琳筠就是这样的诗人。她不仅对自己的民族和民族文化深深地忧患着,而且真真切切的痛着。
  在《瞩望·羌》中,她为这个民族在历史中所创造的灿烂文明自豪和骄傲。“于荒蛮之肤,破处/文明的胚根植进炎黄的厚土/分流驱洪,涂山拜候/谦德的衣袖裂变出帝王的版图/从此九州九鼎,国家始发,华夏一统。”炎帝、大禹这些曾经给中国历史带来恒久福祉的羌族伟人,难道不值得我们用诗歌去缅怀和歌颂吗?然而历史是无情的,羌人从西北那块驰骋过野性的土地上流离失所了,血泪斑斑地走了,走了几千年,但岁月依然流不走根的记忆,那一块花香弥漫的土地始终是羌人瞩望的地方,那一些血雨腥风的坎坷始终让我们去回味。于是“铿锵的脚步,踏遍历史的天空/苍凉的西北退化成记忆的沙漠/劈斩的荆棘带血。抛洒的背影婆娑/一条路生出一段骨/一段骨再长成一首歌”。沿着这种久远的历史记忆,一路走到羌人如今生息繁衍的岷山河谷。河谷的风再也吹不醒一个泱泱大族的失落,一切都再也回不到辉煌的过往,诗人不得不在这样的情怀中写道,“王的目光,流淌成历史里/一条条沧桑的河/穿过岁月层叠的褶皱/灼伤了,来不及出生的我/痛啊,我的亲人”。

  如果说,上述的诗行是琳筠对这个民族忧患和痛楚的大写意,那么,在《守根》中,诗人便将自己落足在岷江河谷之中,她悲泣着。
  除了一片片已荒芜与近乎荒芜的坟茔
  就是一座座已荒芜与近乎荒芜的田宅
  炊烟被中断在飘往天际的半路
  门窗被遗弃在关与开的旅途
  就这样,在这种穿行与驻足,瞩望与环顾之中,琳筠总是不断地诘问自己“那山深处的深处/安驻着羌的魂,还是山的脉/相望岷江/那江尽头的尽头/储存着族的根还是羌的源”。这是一种迷茫,迷茫是一种痛。迷茫中的痛是一种痛,那么明白中的痛就更是一种深沉的痛。这种痛是要命而看不清楚的痛。
  这些年,在羌人的聚居地由于地震、地质灾害以及生活的自然牵引,岷江河谷中的好些老寨被生生的遗弃了。这种遗弃既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必然,又是一种文化异彩的消亡。面对这种现实,每一个文化人都会由心的痛。于是就有“层叠的老宅廓影/一点点,深深嵌入我的视野/就像一粒粒从前世吹进我胸口的沙粒”。这些古寨就像“灶前的炊烟徐徐消散的天际/檐下的鹰燕展翅翱翔的天际/膝下的子孙离家远去的天际”。

  这些忧患和痛,有些是先天的,有些是后天的。无论先天还是后天,都给诗人缅怀和瞭望的空间。每痛一次,诗人的情爱就升华一次,思想就飞跃一次。
  其次,她是一个真正的羌山诗人。
  地域是诗人的根基。任何诗人一旦离开自己生长的地域,写出的诗一定会是无根之木,无病呻吟。
  琳筠无论走到哪里,她都被故乡所牵扯,她始终将目光投注在故乡的土地上。她对土地上的许多变迁不理解,她对原生态故乡的渐行渐远情之切,恨之深。因此,她振聋发聩的吼道:“创造一个故乡需要千百年/而遗弃一个故乡/仅需转念间”。
  然而,故乡的失落是从哪里开始的呢?是从火塘,是从牛儿,是从文化。“而今,时代的风/如一颗颗冷面的图钉/把一方又一方沧桑的火塘/摁灭在走向水泥楼房的途中”。失去火塘意味着“那些与神灵交集的天空/与无法和死孙叙暖的祖先/会否,在足下的世界里受冻。”火塘是羌族人在室内的文明根基,土地却是羌族人在自然界中的文明根基。然而,这些年,商业文明的汹涌浪潮却将农耕文明冲激得难以招架。土地再也不是农民的衣食父母,牛、马也再也不是生产的必需。牛放南山,任其逐水草而去。然而,对牛的那份情爱和不舍与依恋又是农人的永远。“流浪的牛儿啊/你是回到了祖先最初离开的那片草原/还是已迷失在茫茫的人海中”。牛可以走,其它的人可以走,唯独根脉紧系的诗人走不出去,宁可“把自己揉碎/化为一缕山风,或两行白露”,“即便我成为放逐的飞鸟/也会偶尔归来/捋捋你青细中的白发/品你美丽里的芳华”。
  对民族和故乡如此,对身边的自然花草和人又如何呢?从诗中,可以清楚的知晓她是一个禅心清明,佛性天成的诗人。
  母亲,总是诗行云集的地方,或者说,母亲本就是一首永恒而隽永的诗。琳筠也走不出母亲这首诗。她这样解读:“母亲的花坛,生在一面饱经沧桑的脸上/母亲的花坛/一边种着月光,一边长着太阳”。“是的,母亲是时光初始的太极/生命衍息的宫体”。

  对母亲的爱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爱,是至亲的血脉延袭。对自然山水,村落古刹的爱,才是善的本真,在这种善之中,诗人自然的就清纯和高洁了,时不时地“着一色青莲/深醉于幽幽绿水间/掏一弯恬淡/写意出盛夏清新的墨香”。在当下的世俗之中,能有这样的淡然实属可贵,能够在浮嚣的尘世中取道佛性,昄依悲悯就更难能可贵了。在诗中,我看见很多诗行都流露出佛光,闪烁出善的光芒。这样的诗人当然不会对汶川地震、芦山地震等巨灾大祸无动于衷,而是以诗的形式深切地去关注、去呼唤、去告慰。
  这些就是我从诗里读出的琳筠,就是我从诗中品出的意蕴。在这些味道的咀嚼中,又觉在诗意的生发中似乎少了一些泥土的原味和哲理的延宕。然而,我有众多的理由去期待,期待羌族诗人对一个民族更厚重的叙写和多彩生活更丰富的深掘。
  注: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羌族著名作家,成绩斐然,著作等身,现任阿坝州人大常委会主任。
原作者: 谷运龙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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