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磅 | 《宋育仁文集》诞生记 | 蒋周德

重磅 | 《宋育仁文集》诞生记

○蒋周德

    盐都先贤宋育仁，是近代史上“睁眼看世界”的四川第一人、四川维新运动领袖、四川报业鼻祖。他一生著述颇丰，且涉及政治、经济、军事、教育、史学、音律等诸多方面，堪称全才。本世纪以来，市内外出现了一批宋育仁的仰慕者，他们痴迷研究其人其事其著作和思想，中国人民解放军出版社图书编辑董凌锋博士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潜心研究宋育仁维新思想13年，不仅出版了学术专著《宋育仁维新思想研究》，并以坚忍不拔的精神，主编了大型历史文献丛书《宋育仁文集》（共14册），收集了中国大陆目前能搜集到的宋育仁的所有著述。

    《宋育仁文集》从申报选题到正式出版历时8年。近日，笔者经自贡籍文化学者、蜀学研究专家钟永新介绍，及其提供的相关学术访谈文章，探究到了董凌锋主编大型历史文献丛书《宋育仁文集》的相关情况。

董凌锋执着研究宋育仁维新思想

    1998年，18岁的董凌锋从山西省五寨师范学校毕业，并考入山西师范大学历史系，就读本科。4年后，他又考入内蒙古大学历史系，攻读中国近现代史专业硕士学位。

    2003年冬，导师让董凌锋思考硕士学位论文选题。他到学校图书馆查阅资料，在翻阅陈旭麓（著名历史学家、华东师范大学创始人之一）主编的《中国近代史词典》时，无意中翻到一个名为 “宋育仁”的辞条，并被辞条中所记述的宋育仁的传奇经历深深吸引。他初步判断宋育仁是个值得研究的历史人物。随即，他查阅相关的学术史资料，得知那时宋育仁研究还刚刚起步，学术成果很少。在征得导师意见后，他把“维新运动期间宋育仁的思想研究”确定为硕士学位论文题目，并开始研究。

    “维新强国是近代不少仁人志士苦心追求的救国方案，也是宋育仁大半生为之奋斗的梦想。为此，他依次扮演了早期维新派、戊戌维新派、清末立宪派3种角色。为实现维新强国梦想，宋育仁不仅扮演了‘坐而言’的维新思想家的角色，大量著书立说，构建维新理论体系，而且身体力行，充当了‘起而行’的维新实践家角色。”董凌锋介绍说，他因此着重研究宋育仁的维新思想。

    “人都是时代的产物，每一个人的思想言行都会打上深深的时代烙印。”董凌锋回忆说，他注重从近代中国的历史大背景下进行考察，并将宋育仁和同时代的思想家进行比较研究。

    董凌锋总结认为，宋育仁的思想主要有3个特点：西学中源、崇古尊儒；关注经济、追求富强；忧患意识、经世观念。

    2005年，董凌锋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攻读中国近现代史专业博士学位。他一如既往地研究宋育仁，发表《维新运动期间宋育仁政治思想研究》《维新运动期间宋育仁经济思想研究》，并以“宋育仁维新思想研究”为题，完成了10万字的博士学位论文。

    毕业后，董凌锋虽然不在研究岗位工作，但没有放弃对宋育仁的关注和研究。他在相关学术刊物上相继发表了《维新运动期间宋育仁经济思想研究》《宋育仁的吏治思想简论》《宋育仁的边疆思想》《宋育仁银行思想简论》《宋育仁工商思想探析》《宋育仁公司思想初探》等文章。

    在经过时间的沉淀与人生的磨砺后，董凌锋对其博士学位论文进行大幅修改、扩充、润色，撰成学术著作《宋育仁维新思想研究》，于2016年由北京燕山出版社出版。

《宋育仁文集》一波三折终于面世

    “宋育仁著作等身、门类庞杂，但亡佚者甚多，存世的也是分散收藏于全国各地图书馆，查阅使用极其不便。”董凌锋回忆说，十几年前他在撰写硕士学位论文《维新运动期间宋育仁思想研究》时，为了搜集宋育仁在维新运动期间撰写的著述，自费去国家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查阅史料，其间因驻地偏远而不得不一大早去挤公交车、路边吃便饭。因图书馆收藏的宋育仁著述无法复印，又不得不逐词逐句抄写。这些遭遇，让他深感宋育仁著述的收藏过于分散，不利于宋育仁相关研究。

    董凌锋暗下决心：要尽力搜集整理宋育仁著述，等待日后有机会将宋育仁的著作结集出版。在撰写博士学位论文的过程中，他再次饱受四处查阅、抄录宋育仁著述的劳苦，身心备受煎熬，整理出版宋育仁著述的决心随之更加坚定。2008年秋，董凌锋一走上工作岗位，就向国家图书馆出版社递上了初拟名为“宋育仁文集”的选题项目，得到批准。

    然而，《宋育仁文集》整理出版经历了8年漫长而曲折的历程，原因之一是出版社负责该选题的编辑频繁变动。2014年秋，第四任编辑“上任”时，董凌锋准备放弃这一选题。

    “当时，我正忙于学术著作《宋育仁维新思想研究》的撰写，再加上本职工作也很忙，又对出版方失去信心，于是有了放弃《宋育仁文集》选题的想法。”董凌锋回忆说，他抱着极度失望的心情，向文集的第四任编辑张慧霞道出自己的想法时，张慧霞的回答让他喜出望外。张慧霞说，出版社非常重视这个出版项目，并已经启动该项目。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出版社与董凌锋通力合作。

    出版周期漫长，还与书中拟收录文献的内容获取难度较大有关。由于文献散藏于各地图书馆，且文献均为古籍，有的甚至是善本，图书馆不允许复印或借阅。董凌锋意识到仅靠个人的能力，很难把拟收录的文献都收集齐，于是提出与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合作收集文献。

    董凌锋主要负责撰写文集序言，拟定编选原则，确定书中收录文献的具体名录和所收录文献的排序，提供文献的收藏地以及部分文献的电子版，审读书稿全部内容等；国家图书馆出版社方面主要负责根据他提供的文献收藏地，拍摄那些靠个人力量难以获取的文献。

    有些细节经过反复斟酌、权衡，才最终确定下来。如，董凌锋最初想将收录的文献添加标点，为一些不易懂的字词加上注释，但最终决定本着尊重历史、尊重作品最初形态的原则，以影印方式出版。又如，一些影响较大、内容基本相同但版本不同的著述是否全部收录，他十分矛盾。为凸显文献的重要价值，为版本学、文献学研究者提供资料，最后决定将能找到的《时务论》《泰西各国采风记》等重要著作的各种版本全部收录。

    有志者事竟成！去年8月，多达14卷的《宋育仁文集》历经坎坷，终于面世。该文集是散藏于各地的多种宋育仁著述版本首次汇总式结集，也是迄今为止收录宋育仁著述最多的一部宝贵的影印文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