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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仕龙

谦谦 2015-12-8 23:53 1273人围观 文学名家

兰仕龙,笔名,枫生,出生于1956年8月,四川都江堰人。2014年5月加入都江堰市玉垒诗歌学会,同年7月加入都江堰市作家协会。长篇小说《岷江儿女英雄传》、中篇小说《麻山春晓》等作品发表于《都江堰文学网》《都江堰 ...

兰仕龙,笔名,枫生,出生于1956年8月,四川都江堰人。2014年5月加入都江堰市玉垒诗歌学会,同年7月加入都江堰市作家协会。长篇小说《岷江儿女英雄传》、中篇小说《麻山春晓》等作品发表于《都江堰文学网》《都江堰文学》等媒体,其中散文《高原魂》被成都电视三台转载。

红砖老巷阴深深,
灰瓦旧院烟雾茫。
低洼烂凼积污水,
冬冷夏涝怨声惶。
棚改政策千般好,
老院处处笑痴狂。
感恩喜报颂都江,
 万千居民住新房。


灰暗的冬天又来临,
窗外雪花迎风飘,
地上霜冻冰心灵。
到处是残枝枯叶,
荒草坪上尽现雕怜。
寒冷的冬天啊!
封冻了我寂寞的灵魂。

又是一年平安夜,
狂欢的歌声巳如风飘去,
匆匆的脚步再不复存。
寻不到春天的气息,
望不见梅花的蓓蕾,
独留我仰望窗外,
唯有余辉伴我无眠。

夕阳惨淡的余辉,
照亮我疲倦的身影。
水中寒月如雪,
天上阴霾布满愁云。
昨夜是否下过雪,
醒来又是满脸泪痕。
青山邀我沽酒醉魂。

长龙盘踞岷江岸,
玉带桥横碧水妍。
宣化楼台追远古,
西街酒市看空前。
南桥凉爽人如织,
杨柳轻盈暑灼天。
离堆升平秋色美,
月临初照景依然

相传在很古以前,岷江河上还没有桥。在飞沙堰河边,有二根大竹绳横跨岷江,要想过河,只有脚踩下边那根竹绳,手扶上边那根竹绳,在幌忽中慢慢通过。有一天,一名姓蒋名桂澜的姑娘随父亲一起过河去相亲,父女二人在过河时,因竹绳时间久远,腐烂断裂,父女二人双双跌入波涛汹涌的岷江河中。父亲为救女儿,几次不顾生命危险,将女儿从波涛中向岸边推去。无奈河水太急,连续几次都没有成功。在河对面等待相亲的青年尹世安,见蒋桂澜父女遇险,急忙跳入岷江河中去抢救。母亲只有焦急地在河边准备施救,尹世安自幼生长在岷江河边,有一身好水性。凭着健壮的身体和一身好水性,在水中救起了蒋桂澜。但蒋桂澜父亲却因体力不支,被汹涌的岷江河夺去了生命。蒋桂澜被淹的半死,苏醒后得知从水中救起自己的,正是自己相亲对像尹世安时,大为感动,即同意了婚事,与尹世安结为夫妻。夫妻俩结婚后,日子虽然过得清贫,却很甜密。但蒋桂澜每当想起惨死在河中的父亲,心中便十分悲痛,便与尹世安商量,想在岷江河上建一座索桥,尹世安欣然同意。要修建索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需要大量的竹子木材和工钱。为了筹集这些材料,夫妻二人辛勤劳动,在岷江河边遍种班竹,青木树和油菜,班竹用于做竹绳的原材料,青木用于水中支柱﹝据说青木见水后会更加坚固,不会腐朽﹞,菜花结籽后榨油,用菜油浸泡过的竹绳,油光水滑,永不腐朽。经过很多年的努力;在儿孙们的帮助下,年岁已高,胡子花白的的尹世安和暮妻蒋桂澜终于在岷江河边修建了一条宽三米,长捌佰米的竹绳桥。从此岷江河南北交流通畅,因尹世安,蒋桂澜夫妻为修此桥,贡献了毕生精力。人们为了纪念尹世安,蒋桂澜夫妻二人修桥的功德,便将此桥叫作夫妻桥。后来,经过修善,去掉了夫妻二字,取尹世安的安字和蒋桂澜的澜字为谐音,变成了安澜索桥。特别是解放后,都江堰市人民政府,加固了桥身,把竹绳换成了铁索,便成了现在的安澜索桥。
    
桂花八月几回黄,
千载难逢满地香。
沽酒豪情不觉醉,
淡茶低调梦黄杨。
长歌唱响忧伤曲,
短笛轻声诉衷肠。
今夜又闻霜露碎,
秋风何日慰心房。

高中刚毕业,我便被大队书记推荐到石羊公社秧宣队工作。所渭“秧宣队”顾名思议,就是要大打粮食翻身仗,协助政府做好育秧插秧宣传工作。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参加了这次活动,可是一接触到实际工作,我便傻眼了,甚至怀疑我是否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工作,怀疑我的工作是否是在为人民服务。在石羊公社经过七天的培训后,我被分配到同心大队任秧宣队副队长,队长是县上工作队分下来的邵志刚同志。按照安排,我到同心一队去蹲点,和生产队社员同吃同做同劳动。吃飯和住宿由生产队长安排,第一天我被安排在生产队会计陈玉良家,中午吃飯的时侯,陈玉良的儿子陈林友好地把我请到了家里。陈玉良是下中农,家中的房子比较好,屋内宽敞明亮,家俱摆放有序。可是老会计得了严重的胃病,早上都不能出早工,有时白天也不能出去做活路。我一到老会计家里,便被老会计热情地招呼到一张老式的雕花大方桌傍坐下,刚坐到,陈大娘便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来放在我的面前,热情地示意我吃。那年头吃面条只有过年或者小麦出来时才能吃到,时下正是阳春三月,家家都在闹春荒,陈大爷家怎么会有面条吃呢?但盛情难却,我只好接过了面条。吃了一口面,我抬头望了陈大爷和陈大娘一眼说:陈叔叔,你们咋不吃呢?陈大娘扯了陈会计一把笑着对我说:你先吃到,我们马上就吃,边说边把陈会计拉到另外一间屋里去了。看着陈会计夫妇神秘的举动,我心中不禁产生了疑虑,便悄悄地跟了过去,趴在窗台上一看,我不禁怔住了。只见一张小桌子上什么也没有,陈林和他的父母亲,坐在小桌子傍边,各人端碗水煮洋芋正在香甜地吃着。原来陈大娘把唯一的一小把留给陈会计患胃病时吃的面条煮给我吃了,一股心酸的热泪令我夺眶而出。我顾不得多想,端着一碗面冲了进去……

    在同心大队的二个多月里,我在全生产队六十多户人家中住宿和生活,我像电影“沙家浜”里的新四军伤员一样,受着乡亲们的优待和照顾。我知道乡亲们都对我寄以殷切的希望,希望我指导他们育好秧、插好秧、能多打粮食、能吃上飽飯。通过同吃同住同劳动,我和乡亲们结下了深厚的情意,我按照公社培训班学的农业技术,指导他们育秧苗、插秧苗。队上的优秀青年陈林、张平、李刚、王芳、玉儿、吴英、代小玲和我成了很好的兄弟姐妹,成了很好旳朋友。队长张万洪是个四十多岁的共产党员,果断刚毅,对我的工作非常的支持。可是接下来的工作却使我狼狈不堪,甚至差点被乡亲们赶出了同心一队。

    大战红五月艰苦繁忙的工作还没有结束,秧宣队便接受了一项艰巨的任务,要求我们在半个月时间把公社社员种在田边地角、林园屋基和自留地里的茄子、海椒全部扯掉,栽上玉米。接受任务的第一天,我和生产队长商量;抽调队上的青年陈林、张平、李刚、王芳、玉儿、吴英、代小玲到关帝庙集中。由秧宣队队长邵志刚和公社党委副书记周大阳带队,前往同心七队召开扯茄子海椒的现场会。我和同心大队抽调的八十多名青年积极分子、十多名同心大队干部、和公社来的十几名干部共一百多人,浩浩荡荡地冲进了同心七队。在周大阳副书记和邵志刚队长的指挥下,开始扯社员的茄子海椒和正在开花的四季豆和豇豆。看着一大堆含苞待放的茄子花和海椒花被无情地扯断和毁坏,我心中感到阵阵的隐痛和不忍心。那茄子花和海椒花的断处流出的浆水仿佛在向我们流泪,向我们倾诉冤屈和不平。玉儿靠近我说:今天扯了七队的茄子海椒,明天会不会去扯我们一队的呢?我望着玉儿同情痛心的目光,嘴唇动了几下,却无言以对。突然,远处传来了吵闹声,我们急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年方五十余岁的老农民,挑了一担粪水正在那里用糞挡档向扯茄子海椒的人泼糞水。我刚过去,邵志刚便对我说:快去挡到,我急忙过去将那个老农民的糞档档夺下,可是却来了几十个男女社员和我发生了抓扯,一个女社员要过来打我,玉儿急忙扑过去挡在我面前,劝住了那个女的。群众越来越多了,正在危急之时,公社罗公安带了几个专案组的人过来把那个泼糞水的人和两个吼的最凶年青人逮起走了。周大阳副书记和邵志刚队长又指挥我们继续扯农民的茄子海椒,虽然再没有人阻挡我们扯茄子海椒,但我们所到之处却惹来群众鄙视的眼光和愤怒的骂声。

    回到同心一队,我便成了同心一队的敌人,再也没有人喊我去吃飯和住宿了。我好像汉奸一样,一夜之间成了老百姓的敌人,不管队长怎样安排,社员些都不理我。第二天召开生产队大会,刚宣布说扯茄子海椒的事情,老百姓便将我和邵志刚撵出了会场。邵志刚走了,我却无处可去,只好去了队长张万洪家。但我不可能天天呆在队长家里,正在我走投无路时,玉儿出现了,玉儿顶着流言蜚语把我接到了她的家。玉儿是个只有十七八岁,长得清秀可爱,身材苗条的小姑娘。脉脉含情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从她的眼神里,我读懂了她的心思。玉儿的父母都很年青,约有四十多岁,对我十分疼爱。幸好有玉儿一家的支持,我才能在同心一队站住了脚根。在队长张万洪和玉儿一家,以及队上陈林、张平、李刚、王芳、吴小燕、代小玲等年青人的帮助下,我终于能重新在队里开展工作。我和队长张万洪商量;将队长、会计以及路边上住的几户人的茄子海椒移到背阴处去栽起,上边来检查,就带他们去看路边上栽上玉米的那几家人。通过努力,我终于重新回到老百姓的心中,全队六十多户人,再也不用队长安排,每天都有人争抢着要我去他们家里作客。

 

 

小时侯家里很穷,穷的连飯都吃不起,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吃肉更是连想都不敢想,所以一年中最企盼的就是过年,因为一到过年,家里就会煮腊肉,吃汤元,穿新衣服。除夕的那天,妈妈很早就起床了,忙里忙外的忙着除夕的年飯。我们几子妹却躺在烂被窝里不肯起床,只有大姐听话,多早就和爸爸一起伺侯爷爷奶奶去了。因为爷爷奶奶住在三叔家在,爸爸和大姐要去把他们接过来一起过年。
            听见妈妈切萝卜的声音,饥肠辘辘的我忍不住在被窝里大喊:妈妈,我要萝卜心心,弟弟和妹妹也跟着喊要。妈妈听见了,就将萝卜的头头那节去皮后切成三块,每人给我们一块萝卜心心。那方方正正的萝卜心心,透着晶亮,青盈透彻,咬在嘴里,十分香甜。过了一会儿爸爸和大姐扶着爷爷奶奶回来了,我们赶紧起床洗脸洗手,刚洗漱完毕,妈妈就把刚起锅的汤元端上了桌子,我一见急忙过去端到一碗就想吃。爸爸说:龙儿,你有没的名堂啊!先等爷爷奶奶端到,我看着碗里白生生的冒着热气的汤元,含着眼泪把碗递给了爷爷。可是爷爷却说:乖孙先吃,边说边又把那碗汤元端给了我,我看着爸爸严励的目光,却再不敢说话,也不敢去端那碗汤元。这时妈妈又端了两碗汤元过来,大姐也端了两碗汤元过来,我接过妈妈给我的汤元,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好香甜的汤元呀,白白的,圆圆的,我夾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口,那香甜的苏蔴黄白糖心的汤元芳香四溢,香甜可口,那是我一生中吃过的最香甜的汤元。那就是妈妈亲手做的汤元,从泡九米,推汤元面,锤苏蔴包心到汤元下锅,全是妈妈一个人在操作。我碗里的汤元吃完了,弟弟妹妹都还在吃,妈妈望着我,知道我没吃饱,急忙把她碗里的汤元又赶了几个给我。
            吃过汤元,大姐帮妈妈煮年飯,我却缠着爷爷要去赶少伙儿场。爸爸不在家,爷爷没法,只好带我去。走在去场镇的路上,只见推车的,背背蒌的,提鸡鸭的,人很多,都急匆匆的往街上赶,有起的早的巳经买起年货往回赶了。大街上赶少伙儿场的人很多,有卖糖葫芦的,有转糖儿的,有卖春联的,我把爷爷柳了很久,好不容易,爷爷才给我买了一串糖葫芦。爷爷走进一家茶馆,茶馆里坐了很多人,却都是些中老年人。爷爷刚坐下,就有几个人抢着给爷爷付茶钱,爷爷连忙拱手,向大家致谢。茶馆的伙计肩上搭根白毛巾,手提茶壶,操着一口河西话,郎声说道:松山大爷的茶钱王幺爸给了,爷爷又起身向王幺爸拱手致谢。在茶馆坐了不到半小时,爷爷的茶都还没喝白,我突然发现,茶馆头的人都陆续走了,过了一阵,爷爷也把我带起回家了。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菜扳上切腊肉。我望着黑红黑红的 腊肉,口水不觉流了下来。妈妈看了我一眼,用菜刀切了一小块精瘦肉给我,叫我悄悄到后门口去吃。我拿着一小块腊肉躲在后门去正要吃,却看见弟弟和妹妹各人拿着一小块腊肉正在那里吃着。吃完那块腊肉,团年饭就开始了,爷爷奶奶上坐,我和妈妈一起坐在下首。看见他们都端着一碗干白飯,我端着半碗清早剩的没有吃完的油汤汤饭,便吵闹着不要汤汤飯,我也要干白饭。爸爸盯着我说:不晓的好歹,吃完了再重新去盛。我看了妈妈一眼,哇的一声便哭了起来。爸爸严励地说:再哭,我给你敲上身(打我),年三十夜的,你喊我给你封印所(挨打的意思)。妈妈一见连忙将我的半碗汤汤饭到在她的碗里,重新给我盛了一碗干白饭。爸爸找根小树条来要打我,妈妈把我推在身后,不让爸爸打,爷爷奶奶也求情说:算了嘛,年三十夜的,孩子小不懂事。爸爸叹了口气说:哎!你们就惯着他嘛,边说边把小树条甩到则边去了,爸爸转过身来时,我突然发现,爸爸正偷偷地擦眼泪。
               除夕的夜晚来临了,在无尽的鞭炮声中,我拿着爷爷用竹筒给我做的梆梆,和很多同龄的小朋友一道向田野走去。边走边用小木棒敲着梆梆,边敲边喊:三十夜吆地老鼠了……

       

明天就是石羊的三羊会,慈母期盼儿归还。回忆十年前的三羊会,母亲每年总会弄几桌好酒好菜,翘首以盼,期待远方的儿女回家团圆。
近年来因母亲逝世,我巳多年没有朝过家乡的三羊会了。今年听说母亲又在召唤;呼唤远方的游子回乡采风,描写家乡的春梦,共庆故乡的月圆。回到久别的三只石羊面前,展望石羊高耸云天的雄姿,母亲慈祥的倩影不禁浮现在眼前。母亲笑容满面,弯腰驼背,两鬓斑白,拄着拐杖,目光慈祥。想起受苦受累的母亲,想起儿时的不懂事,想起儿时的不孝顺,我早巳悲泪涟涟。
    三只石羊昂首欢笑,家乡的亲人舞动长龙,腾云驾雾,翻滚在秀丽的石羊长街。姐妹们广舒长袖,她们在为石羊的经济腾飞而
翩翩起舞,在为石羊的倔起而放声歌唱。故乡山河秀,群情尽望春,回忆往昔,三羊人饱受“四人帮”的摧残,吃不饱,穿不暖,长期挣扎在温饱线上。多亏伟人送来了“好猫”,勤劳善良勇敢的三羊人分得了土地,他们闻鸡起舞,辛勤耕耘,终于过上了好生活。如花的岁月,如歌的年华,如山的政策,使三羊人遍种兰草,把三羊变成了兰草之乡,成就了三羊人家家有存款,户户有余粮的大好局面。
    金黄色的油菜花和粉红色的桃花交相辉映,鲜花丛中的范家桥游人如织。在顺河园的农家乐河边,张书记向我们描绘了石羊灿烂的明天,岳镇长向我们提出了殷切的希望,希望远方的游子和家乡的父老乡亲通力合作,重整三羊旧河山,迎回花蕊夫人,驱逐王元璋摆渡,再塑马祖寺金身。使徐渡的桃花开的更艳,使临江书院的读书声更甜。回到如潮的石羊街上,三只石羊早巳被鲜花装点,乡村民俗的气氛使神来之笔也难以形容。古老的钟鼓楼巳不见踪影,小街旧貌换新颜,取代他的是车水马龙。
     回到老宅院,家兄巳备好了晚宴,兄弟姐妹和儿时的好友欢聚一堂,共诉离情,把酒言欢。席间兄弟媳妇问我:大哥,明年我们这个老宅院就要被征用了,你不准备点钱买一套新房子吗?我问弟媳要多少钱?弟媳说:你有两间老房子在嘛,准备伍万元钱就够了,分个二套一。听说要修新房子,兄弟姐妹们都说他(她)们也要在老宅院修新房子。家兄说:好哇!到时我们修一个大院坝,全住我们一家人,过年过节我们整他几桌,就在院坝头联欢,斗地主的,打麻将的坐起圆起。幺妹说:再装修一间卡拉ok厅, 没事我们几姊妹就在一起放声歌唱。

     是夜,我酣睡在家乡的老宅院内,浓浓的乡土气味和习习的春风使我欣然入梦。我梦见了故乡金黄的油菜花,梦见了三只石羊在放声歌唱,梦见老宅院变成了新房子……


 小时侯,我总会和奶奶伙起欺负爷爷。爷爷、奶奶带我出去耍,我和奶奶就会去鼓捣爷爷。不是去扯爷爷的胡子,就是去拧爷爷的耳朵,要不然就和奶奶一起,在爷爷背后悄悄地猛推爷爷一掌。有时侯会把爷爷推倒在草坪上或草垛头,可是爷爷就是不生气,总是笑呵呵地望着我乐。
           爷爷很疼我,从来没有打过我。不管上街赶场,还是去外边耍,回来总会给我带糖果、花生葫豆之类的香东西。可是有一天爷爷却第一次打了我,记得那天逢赶石羊场,全家人都不在家,爷爷带我上街去。走拢钟鼓楼那里,爷爷便牵着我的手走进了一家土茶馆。茶馆很脏很烂,虽然是小青瓦房,但有的地方看的见天。太阳出来阳光就会从破洞中射进来,在地下形成一个很亮的圆圈。遇到下雨天,雨水会从破洞中漏下来,在地上形成一个大水凼,水积多了,水就顺着低洼处流向茶馆中间的小天井内。
            刚走进茶馆坐下,就有人喊,老板!倒茶。一个年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提着一个黑黜黜的茶壶过来,放了一个茶碗在爷爷面前,将茶壶头的水渗进茶碗内,刚盖上茶杯盖。便有几个人抢着帮爷爷给茶钱。那个提茶壶的人收了一个人的钱后,大声说道:松山大爷的茶钱,王二爸给了。爷爷连忙拱手说谢谢!谢谢!便坐下和那些人边喝茶边摆龙门阵。
            我却趁爷爷不注意,到处去找空的纸烟盒。不到半个小时,便捡了五个纸烟盒,烟盒的名字有大前门、红炮台、但最多的还是浣花牌的香烟盒。我把纸烟盒的内存扯来甩了,将红红绿绿的外壳板伸,折成一个三角形的“符”。一个玩具便做成了,我好高兴,明天又可以和小朋友们一起拌“符”了。
             突然,我看见一张小方桌上没有人,桌上放着一包“红炮台”的香烟盒。烟盒下面压着一角钱,我见四下无人,周围也没有人注意我。便伸手拿过了那个纸烟盒,扯开一看,见里面还有一杆烟,便又把烟盒放到了桌子上。过了好一阵,仍然没有人来,我便又把烟盒拿过来,把里面的那支烟抽出来扔在地下,把外壳板伸开始折“符”。刚准备折符,身边一个人大声武气地说:噎!我的烟呢?他那一声吼!四周很多人都转过身来把他盯到。那个人看见我手中的烟盒,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从地下检起被我甩的那支烟,微笑着对我说:小朋友,没的事,拿去玩吧。
             我红着脸,心砰砰地跳着,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爷爷走过来,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并拖着我喊我向那个人道歉……
            不知为什么,我家里越来越穷,生产队每家都穷,穷来连饭都吃不起。爸爸和爷爷都是木匠,每个月出去吃千家饭,还要挣钱回来养家。可是生产队长却不准他们出去做木工活路,说那是走资本主义道路。
            我读高中了,同学们都上学去了,可是我的学费还没有着落。七十多岁的爷爷偷偷地去帮一家人维修垮塌了的房屋,那家人给了爷爷伍元钱,还给了爷爷一个窝窝头。可是爷爷还没有走拢屋,就被公社专案组的人喊起走了,说是去公社学习班学习。
            过了三天,爷爷回来了。说是爷爷生病了,不宜在学习班学习,回家来养病。爷爷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二爸对爸爸说:老汉(父亲)恐怕不行了,赶快送医院吧!父亲为难地说:那儿去找钱呢?
             爷爷把我叫到床边,从身上掏出伍元钱递给我说:枫生,这是你的学费,你拿到,记到,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好好读书。边说边又从衣服的包包头摸出那个窝窝头,刚递到我手上便把头一歪死了。
             我紧紧地握着钱和那块发酸了的窝窝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倾洒而下,不禁扑在爷爷身上放声大哭。

             三月清明节又到了,爷爷:你在天堂过的还好吗?托邓爷爷的福,我们分了田了,吃上了饱饭了。有钱了,爷爷:今天我们来给你送钱,边说我边把大把大把的纸钱扔向了火中。熊熊的火光中,我仿佛又回到那个无邪的年代,我肄意地去扯爷爷的胡子,去拧爷爷的耳朵……


在年轻的时侯,我最崇拜知青,因为知青都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英姿飒爽,而且特别提劲。三三俩俩,男男女女的在一起,到处表演节目,吃饭不给钱,还可以煽荷花(耍朋友),晚上还可以去跳丰收舞(偷农民田坎上的菜)。
     我也是知青,但只是回乡知青,不敢跟下乡的知青俩操。只能买些白布染成草绿色,拿到裁逢店去缝制,洗两三水后,衣服就变成白黄色的了,也可仿冒军装。到了夏天,大部份知青都穿海魂衫,海魂衫很贵,农村人一般人都买不起,我缠着母亲死求白赖地要求买,母亲没法,凑钱给我买了一件。我高兴惨了,整天穿着海魂衫,严然像一个知青一样,跟队上的下乡知青罗玉和王向阳他们一起到处提劲,乡坝头的农民都不敢惹我们。
 有一天,我和知青罗玉和王向阳到泰安山上去检柴。在马金沟边的丛林中,发现了一大片半干的柴,那是山上的人砍的柴火。我们一行五人不知情况,便每人捆了一捆背起就走。路过一家人家,突然从屋内跳出一个大汉出来对我们说:站到,偷了我家的柴想跑所。边说边用一把弯刀,把我们捆柴的绵角腾砍断,使我们的柴全部散落在了地下。罗玉和王向阳大怒,夺过弯刀便要砍那个大汉。我吓到了,连忙劝住罗玉说:罗哥砍不的,砍死了不得了。
    王向阳问那大汉:为啥砍了我们的柴?
    那大汉气极败坏地说:什么你们的柴,明明是你们偷了我们自留山上的柴?
    罗玉说:胡说,明明是山上的柴,怎么变成了自留山。
    那大汉说:你去问一下嘛,那里真的是我们的自留山。
    罗玉说:你的自留山,那我的自留山在那儿呢?
    那大汉说:怪迷怪眼的,我咋晓的你的自留山在那儿呢。
    罗玉说:哼!自留山,“三自一包”所,走资本主义道路还在理了所,弄到公社去批斗,边说边和王向阳一起要把那大汉弄起走。
    正在这时屋内又跑出一个老头来,拉住那大汉说:死娃娃,你没看见他们都穿着海魂衫所。都是知青在嘛,你去惹他们干啥子嘛! 边说边转过身来对我们说:知青兄弟些,对不起哈,我那砍脑壳的娃娃不懂事。你看我屋周围干柴多的很,你们各人选一捆来背回去,没的亊。

     罗玉说:哦,对啰,这还差不多,边说边喊我们几个人在那老大爷壁头上,各人选背柴来背起回去了。 


原作者: 兰仕龙 来自: 四川文化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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