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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圣(散之)之魂魄

新文人画院 2023-9-18 14:56 119645人围观 艺术名家

四川草圣书画中心撰文《草圣(散之)之魂魄》

1980年12月15日下午继“林散之书画展”首展8月在南京成功举办后,应安徽省邀请,林老亲赴合肥,参加在安徽省博物馆举办的开幕式。

期间林散之(右一)与萧龙士(左一)在一起,中间者为林筱之

       从汉字诞生始,便有了中国书法,中国书法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最终形成了以楷书、行书、草书为特征的三大主要之流脉。
       谈到中国的书法艺术,草书算是常人难以企及的一门艺术。这门艺术在近代却面临一场生死危机。自明末清初王铎、傅山之后,碑学大兴而贴学衰微,篆,隶,北碑一度昌盛繁荣,而草书艺术则一蹶不振,几成绝响。其原因在于草书需要集各种书体之妙,易学而难工。能认真研习而有成就的已经是凤毛麟角,而能有开创性的就更见其难了。
       但在近代却由于林散之的出现一举扭转了这种颓势。
       林散之的笔下线条是似有似无的空蒙迷离,近看似面,远观是线,且汉字的表意功能也被淡化。有人评论林散之称其为当代传统笔墨的最大破坏者。其实在林散之笔下。书法的各种关系达到了高度和谐统一,诸如干湿,浓淡,枯润,疏密,大小……林散之把它们调和的十分和谐美妙。在用墨上,林散之还将黄宾虹的月移壁之理论揉进草书创作实践中。使得晚年林散之草书线条由于渴笔苦笔的大量运用,使线条中出现许多斑驳的飞白,从而形成月影婆娑,实中有虚 虚中寓实的效果,这种线条虽若有若无,但万毫齐力笔笔力到,故能虚中寓实。正所谓不破不立,再破怀中革新。
       林散之草书另一个特点是根植汉碑,以隶入草。将隶法融入大草而浑融无迹,林散之在汉碑上所获得的书法真谛,在其草书创作上作了最大限度的发挥,因而他是以隶入草达到水乳交融的第一人。草书流走奔放易,沉著凝重难。林散之以隶书沉著厚重之气寓于草书之中,故其能得厚重的老辣气象。近代名家曾说:如果与古之名家怀素,王铎相比,则怀素《自叙帖》用笔一味使转,缺少提按,因而略显单调;王铎则牵丝连绵,当断不断。有失霸悍;二者皆不如林草既纵横跌宕,又含蓄典雅,因而“不让前贤,或有过之”。
       正因为如此林散之被赵旭成称为:一代宗师,千秋草圣。在2023年5月5日,国家文物局发布《国家文物局关于颁布1911年后已故书画等8类作品限制出境名家名单的通知》,林散之是作品一律不准出境者,是中国传统书法美学的集大成者,是诗书画三绝的艺坛大家,是中国当代最负盛名的书法家之一,林散之饮誉世界,有当代“草圣”之名,人称“三百年出了一个林散之”林散之以自己一己之力捍卫了中国书法在国际上的中心地位。

自强不息的人生,精益求精的艺术追求

散之伯父建威将军林成兴

       1898年林散之出生于江苏省江浦县乌江镇江家坂村。林散之的父亲林成璋是一位生性敦厚的书生,林成璋36岁的中年才得子林散之,故对自己这个儿子给予了极高的期望。但林散之幼年不幸,13岁父亲就早逝。
       少年林散之孤身一人赴南京学艺,在学艺期间林散之白天干活夜晚学习。用自己的勤奋打好了书画艺术的基础。林散之曾说“我不是天才,就质素而言,象庄子说的‘材与不材之间’,因为肯学弥补了才气的不足”。
       在学艺生涯中林散之多次遭遇坎坷,有一次因为庸医误诊,林散之命悬一线,幸得老师张栗庵补救,方才转危为安。在战乱岁月死亡多次出现在林散之身边,每一次林散之都化险为夷,而这些磨难也磨练了林散之的心智,使之处变不惊,运笔沉稳。
       林散之的艺术成就繁盛于晚年。这其中也与林散之自身严格要求有关。林散之自述:17岁起,每晨起身写100字。40岁后才不天天写。而到了晚年林散之开始精研草书艺术之后又开始了自己的晨课。每天早上都早早起床练字,当林散之夫人起床时发现林散之已经汗流浃背。这对于一个年纪超过六十岁的老人而言是极为不易的。
       林散之早年书画双修,对于绘画投入的精力一点也不低于书法。但是在晚年林散之进入江苏国画院之后却放弃了绘画,转入草书艺术中。这对于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而这次转型也成为书法史上一次具有重要意义的事件。
       就在林散之潜心钻研草书艺术时,林散之的命运再次发生了重大的改变。文革爆发后,林散之回到家乡,在1970年自己进入公共浴室时发生了严重的烫伤事故,导致林散之的右手指粘连在一起,经过手术也只有三指能撮笔。对于普通人来说,此时的状态已经基本上是告别了书法艺术了。但林散之却独树一帜,创造出笔墨酣畅淋漓,轻重虚实咸宜,线条柔韧坚实,用墨枯润相间的林体。将这场飞来横祸变成了自己艺术创新的契机这在艺术史上都是值得传唱百年的美谈。

谦和君子,尊师爱友

       林散之对于自己所获的名利看得很开,对自己的成就也很谦虚。柯文辉说“林先生草书五绝或七绝,二十几个字,在得意时,运笔方法全不重复。傅山、王觉斯以后,他就是草书大家”。但林散之却说“这样说不对,我受之有愧。承认此说,便是狂人”。
       林散之认为做人是学不完的,到了九十多岁,一人是个白发小蒙童,天天在学,越学越感到自己无知。对于名利林散之的看法是:身外名利,天外浮名,时间用于治学尚嫌不足,哪有功夫管浮名微利?不超脱也得超脱。
       学生眼中的林散之是一幅隐士模样,冬天穿着十多斤的大棉袄,写字时将袖口卷起,天寒地冻的环境下依旧能运笔如飞。对于饮食起居林散之看的很淡,有时就以一个鸡蛋伴着酱油佐白粥。
       但对于帮助他人却很热心。到了晚年成名之后喜欢林散之书法的人想要求得他的墨宝,林散之都是来者不拒。林散之说“别人大老远来南京,总不好让别人空手而归”。一点也没有大师的架子。
       林散之的成长离不开老师的帮助。林散之说“自己有点小成就,是因为遇到两位好老师,路领得正:首先是含山张栗庵……后来又问学于黄宾虹先生……”。作为有大成就的一代书法家,林散之总是这样将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将帮助自己成长的老师放在很高。
       张栗庵是林散之的贵人。张栗庵是前清的进士,家中藏书极多,林散之在张栗庵门下尽情学习古代的经典著作,鉴赏历代书画大家的名作。林散之的艺术修养在这一时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早年的林散之给自己起了一个号,叫“三痴生”,意思是一生痴爱诗、书、画。老师张栗庵就将三痴改“散之”。“散之”是诗、书、画“三痴”的谐音。这个名字后面一直跟随林散之到了生命的终点。
       恩师张栗庵对于林散之关怀备至,为林散之讲授各种读书做人的道理,倾尽自身所学。而林散之对于恩师同样孝顺备至。在张栗庵病重时林散之守候在床前,每日尽心侍候直到恩师病逝。张栗庵病逝之后林散之一度情绪低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画画练字的心情,但他牢记恩师的教诲,讲对恩师的思念,化作艺术创作的动力,继续攀登艺术的高峰。

散之恩师黄宾虹

       林散之艺术创作中影响最大的老师非黄宾虹莫属。在民国的艺术界有“北齐南黄”之说,齐指的是齐白石,而黄就是黄宾虹。林散之在张栗庵的推荐下拜黄宾虹为师,但在拜师之初,黄宾虹只是对林散之进行函授,并未让其登堂入室。林散之也不在乎这些虚名,而是想方设法地向黄宾虹学习书画艺术的真功夫。林散之不断将自己的作品寄给黄宾虹。黄宾虹看到林散之这个年轻人这么锲而不舍,也不再虚应故事。而是对林散之的创作进行针对性的讲评。指出林散之目前的山水画都是珂罗版影本之画,墨法全失。然后接纳林散之成为自己入室弟子向对其传授自己的心得。
       黄宾虹对林散之最重要的影响是向其传授了笔墨之法。黄宾虹认为“凡用笔有五种:曰锥画沙,曰印印泥,曰折钗股,曰屋漏痕,曰壁拆纹。用墨有七种:曰积墨,曰宿墨,曰焦墨,曰破墨,曰浓墨,曰淡墨,曰渴墨。”对黑白虚实之理,又说:“古人重实处,尤重虚处;重黑处,尤重白处;所谓知白守黑,计白当黑,此理最微,君宜领会。君之书法,实处多,虛处少,黑处见力量,白处欠功夫。”经过这一番讲授之后,林散之才醍醐灌顶,进入了一个新的艺术空间。
       林散之对待师长黄宾虹至诚至尊,即便到了晚年林散之声名鹊起,为老师黄宾虹的书画集题签,林散之依旧很恭敬的写下“吾师黄宾虹先生书画集,弟子林散之恭题”,即便这样不合印刷规范,但林散之依旧坚持。
       林散之与邵子退的友谊也让人动容。邵子退比林散之小4岁,两人从12岁相识到生命的最终点一直都保持了诚挚的友谊。60年代林散之和邵子退都回到了乌江。两个老人“八九日一来,诗酒沥肺腕”。作书品画,吟诗论文,了无已时。

散之传人林筱之(散之长子,已故)

       1974年初夏,林散之生病,卧床不起,忽然思念起江北挚友邵子退。并作《病卧思子退》一首:

       小窗病卧惜匆匆,我已忘言耳更聋。
       芳草春回四月半,丹书人老十年中。
       悠悠长昼催闲客,习习微风醒睡翁。
       有友不来时过矣,云天愁断隔江鸿。

诗中披沥了对故友的真挚感情。邵子退晚年得气喘病,每年冬季都要发一次。1976年邵子退病得历害,林散之闻知,终夜不寐,怆然成诗五首。次日即托人购得药品带到江北。并附言:“子退四弟,近来身体如何,想冬令不宜老人。弟平时有咳痰,不知今冬恙何?念念。兹奉上化痰止咳丸四瓶,试服之可耳。”句句金玉,字字叮咛,诚笃友情,溢于纸外,邵子退接函后亦作诗一首抒发对老友的感激之情。

诲人不倦,哺育菁英

耄耋残年亦亲临学生之展览

       林散之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身份既不是书法家也不是行政官员,而是一名教师。
       林散之青年时代就以塾师为职业教书育人。林散之最初是应姐夫范期仁的邀请担任自己外甥的塾师,在这期间林散之尽职尽责的教书育人得到了范期仁一家的好评,并在范期仁的介绍下结识了张栗庵。
       在林散之功成名就之后也积极的传道受业解惑,为后学讲解书法艺术的奥妙。林散之在教授学生的时候强调“跟我学更多的是学方法、学做人”。林散之的学生庄希祖回忆林散之还给学生讲过他自己学习书法的体会。比如先生常写的“林散耳”中的“耳”字,不少书法家都有自己的写法。一般的人是选择其中的一个,或者选择自己喜欢的。林散之先生和其他人不一样,尽可能学最高的、最好的,这个“耳”就是王羲之写的“耳”字。王羲之在写“耳”时,也是有好几种“耳”字。林散之先生是在好几个“耳”字当中,再选择最好的一个。临帖,林散之要学生要先得骨后得刚。林散之说:“楷书要先练柳公权再练颜真卿,自古就有颜筋柳骨的说法,一开始先练相对刚一点字,这样到老了,即便字没有火气,仍然柔中有刚。如果一开始就练比较软的字,以后的字就会软,没有力。”
       有人说林散之学生的字都不像老师。出现这个现象是由林散之的教育理念决定的。林散之认为学老师容易,学古人难。林散之对庄希祖说:“你们说我的字好,要学我的字。我告诉你,还有人比我写得更好,就是古人的字。草书写得好的有唐代的张旭、怀素,明代的王铎。”林散之说:“一定要取法乎上。取其上得其中,取其中得其下,取其下就是下下。”故林散之对于学生的要求是“学我者死,叛我者生。”鼓励学生推陈出新,走出自己的路。林散之门下在当今中国书坛产生影响力的书法艺术家不下十几人,如尉天池、王冬龄、桑作楷等,这些都没有因循“林体”而是走出了自己道路。可以说林散之的教育是成效显著的。

心怀天下,为国扬名

       林散之除了艺术成就之外,更有一颗拳拳为国为民之心。林散之作为中国的传统文人,心怀天下是林散之一直的信条。
       在家乡遭遇千年一遇的水灾时,林散之义无反顾承担起救灾的责任,并领导乡人家乡修筑河堤。在遭遇地方官员阻拦的时候林散之又只身一人到达南京利用自己的书画特长与宋子文的弟弟宋子京打通关系,为乡邻争取赈济。
       在建国后林散之当选为安徽省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大会代表。1956年被选为江浦县副县长。在这个岗位上林散之更是勤勤恳恳为人民办事,为乡邻造福。群众遇到困难,林散之总是热心的去解决。在家乡遭到旱情之时林散之力排众议,破堤引江水抗旱。在遭受洪灾时,林散之又坚守堤坝,身先士卒。在这段时间中林散之将自己半生的抱负完全的付诸于工作之中。
       进入70年代随着日本经济的发展书法艺术在日本非常流行,日本甚至扬言传统书法的阵地已经从中国转移到日本。针对这种风气针对海外发行的《人民中国》杂志第一期刊在1973年出林散之草书条幅《东方破晓》一举震惊世界。林散之也扬名海内,以一己之力为国增光添彩。
       当时林散之的作品很快就轰动了日本书道界,日本同行将林散之称为“草圣”。1975年3月,日本书法使团访华,我国外交部在日本使团的强烈要求下,专门布置了一场林散之先生与日本使团的见面会。为了表示友好,林散之先生专门为日本使团写下了一件草书《中日友谊诗》。这件作品给日本人的最后一击,被称作是300年来草书史上的最高峰。此作一经问世,就被中书协名誉主席沈鹏、中国国家文物局孙轶青等六十多位专家的联合赏析,经由中央电视台等大大小小八十余家媒体报道。因为这件作品,日本书坛的嚣张气焰被最终平息。从70年代到80年代日本书道界每次来中国必要见林散之,连狂傲的日本书法家青山杉雨在林散之面前也自称“后学”。每次日本书道界的人来拜访林散之都毕恭毕敬得行鞠躬礼。林散之用自己的书法艺术折服日本人,更为中国的文化传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草圣(散之)文化第三代传承人李长生(左)与乃师筱之先生

       林散之一个外表普通的中国文人,内心却蕴含了无限的力量。他用自己的勤奋与天赋书写不朽的艺术篇章。以心怀天下报效祖国的理想信念为国争光为民解忧。在生活中他谦和平静对待师友诚实热心。对待学生春风化雨。其人格魅力与艺术修养足以光照千秋。

原作者: 草圣书画中心 来自: 四川草圣书画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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