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与爱

文/王芬
   7月26日，川农社会实践小组“我们都是接班人”前去拜访了一位名叫罗云珍的奶奶，由于前一天已经从雅安西城社区服务中心了解到老人家的住处，今天我们一行人径直找到了罗奶奶的住处。
   罗云珍奶奶如今独居在一座老房子里，门框上挂着“火灾无情，警钟长鸣”的牌子；这座还是木头建造的房子，确实更需小心防火，在四周坚固高大的建筑的映衬下，颤巍巍的挤在缝隙里，简陋、脆弱、破旧，在岁月的洗礼下，留下了斑驳但坚韧的痕迹。
门是敞开的，队长先在门外问候了老人家。进门有个台阶，脚踩在木地板上，发出了“咯吱”的声响，同行的小组成员面面相觑，又各自沉默地走了进去。房子很小很窄，但收拾的还算干净，左边放了些木箱木柜，右边墙上钉着几颗钉子，挂着装的鼓鼓囊囊的各种口袋。一根长竹竿横在墙上，上面推着衣服和毛巾，地上摆了几双鞋。不大的空间被这些拥挤的东西快要填满，仅留下了可供一人通过的小过道。房间里有些昏暗，木板房的前后门，以及高高的窗户全都敞开着，自然光透了进来。绕过了有一人高的木柜，有一张紧靠着墙的床，上面铺着凉席，几个小木柜拼在一起被当作桌子，上面摆满了东西，屋里的一切，都向我们展示了岁月二字。房子一眼可以望到底，没看到冰箱电视之类的用品，我不能想象老人家这些年是怎么一个人过来的，凭着这些不算厚重的木板，中间还有不小的可以透风的空隙，夏天还算好，冬天怎么生活？
此行我们要拜访的主人公――罗云珍奶奶，此刻就坐在椅子上，老人家很慈祥，笑呵呵的望着我们。我们去的时候，奶奶刚吃了面，碗被放在了低矮的凳子上。收音机里传出诵读佛经的声音，低沉悠长。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奶奶低声说话的声音和绵长的佛音。罗云珍奶奶今年已经72岁，一人生活。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全靠自己解决。奶奶微微侧过身子，轻轻的碰了一下放在她手边的收音机。“我平时也不怎么出去，眼睛不好，怕街上的车。出去了就坐公交车，政府给我发了公交卡。”奶奶如是说。她早些年眼睛尚好时，喜欢读佛经和医书，近两年眼睛看不清书上的字了，奶奶就天天听收音机。“都还挺好的，就怕我死的时候一个人…”我正盯着那个大敞的窗户，一听这话，本就不是滋味的心里瞬间一酸，眼泪就要落下来，同行的人都红了眼眶。奶奶说着也已经哽咽，颤颤地拿起手擦着脸，眼泪早已流了下来，那张苍老但本是乐观的脸，此刻早已布满辛酸愁苦的痕迹。
奶奶一生艰难，少年时喜欢读书，念过小学，成绩十分优秀。但她妈妈因她是个女孩，不许她再读，于是她留在了家。后来她孤身来到雅安，嫁给了她的丈夫，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兵――王朝祥战士。罗云珍奶奶提及这位早已过世的丈夫，缅怀道：“他字写的很好，很有文化。那个年代笔很珍贵，铅笔都很少人能用，他有这么一支……”奶奶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自豪。奶奶回忆到，王爷爷快要去世时，总是念叨着年轻里在部队的事，心里有着执念，不愿就这么去了。奶奶都懂，王爷爷是想要一个认可。说着说着，她又抹了一把眼泪，随即巍巍地起身，找到了她珍藏好的钥匙，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个箱子，表示我们可以把这些记录下来。这就是她在丈夫临走前，四处奔波后拿到的他应得的荣誉，“看到了这张证书，他才肯去。”奶奶哽咽着。屋子很破旧，屋子里的东西也很陈旧，但奶奶向我们展示的王爷爷的勋章以及荣誉证书，却被保存的好好的，整齐干净，不难看出奶奶对它们的珍视。她颤抖地抚摸着装着勋章的盒子，目光沉静，满是皱纹的手和这鲜红的盒子刺痛了我的眼睛。压抑的气氛弥漫在房间里，有位同伴想要缓和气氛，笑着说：“王爷爷年轻的时候好精神。”奶奶只低着头，大家也更加沉默了。
时光与爱。或许是我此行最真切的感受了。罗奶奶在这破旧枯朽的房子里，生活了几十年，也还要继续生活下去。生活或许有过苦痛，所幸的是，奶奶正守着岁月陪着回忆，过着漫漫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