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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无疑是用来“看”的，如果一部电影没能给观众带来足够的视觉快感，那么它的艺术魅力是要大打折扣的。电影的发展由黑白到彩色、由裸眼到3D”、由平面到立体，更不用说当今“VR”和“AR”、沉浸式和嵌入式等高科技手段带来的超真实和玄幻感的视觉体验，就是观看逐渐进步和视效趋向完美的历史。 2022年春节隆重推出的《长津湖之水门桥》，让人们在这个节日一饱眼福。导演在视觉奇观的营造上做足了文章：一是突出色彩的效果，冰天雪地的纯白色是整个电影的基本色调，再加上炮火连天的橘红色和殷红的鲜血、黄色的军装、黝黑的土地、深灰的钢铁，呈现出饱满而多样的画面效果；二是制造真实的奇观，用电脑特技再现了炮弹、子弹的飞行弹道和击中目标的爆炸情形，还有美军飞机天空中整齐的编队和炸弹的投放、机枪的扫射，甚至敌机驾驶员清晰的对话和得意的表情，清晰可辨，尽收眼底；三是凸显场面的神奇，下碣隅里机场上敌机被我方炮弹击中后爆炸的瞬间，水门桥水泵房里的激烈枪战，我方驾驶缴获的敌人装甲车顺着雪坡一路冲撞，尤其是最后伍千里和伍万里兄弟俩凝冻成冰雕，被敌人的火焰喷射器燃烧后冰雪融化，伍万里居然奇迹般地苏醒并生还。 导演之所以要强化视觉奇观，或许是要彰显视觉艺术的电影特质，也许是要迎合视觉盛宴的流行文化，可能是要追求吸睛时代的票房收益，这些都无可厚非，这部片子把电影“看”的功能和效果几乎发挥到了极致。但是， “真理多跨一步就是谬误”。如何既要突出电影的视觉特性，又要呈现电影的艺术魅力；如何既要满足观众的视觉享受，又要引导观众的欣赏取向；如何既要再现题材的历史价值，又要表现题材的时代意义，这不仅是抗美援朝电影给我们引出的思考，而是革命战争电影应有的借鉴。 还是回到《长津湖之水门桥》吧。其实这个题材本身就是艺术创作的宝库和美学发掘的金矿，尽管编导在主题立意上高度弘扬了伟大的爱国主义精神，在人物设计上充分延续了不久前上映的《长津湖》的剧情，在结构安排上完整呈现了长津湖战役的全过程。但是，由于过度追求视觉效果而留下了明显的“遗珠之憾”，一定意义上是弄巧成拙和买椟还珠。相比之下，南斯拉夫1969年摄制的电影《桥》，聚焦于游击队员如何炸毁德军重兵守卫的大桥，让观众在这个过程中领略惊心动魄、感受险象环生，更能感动于反抗侵略的大智大勇、前仆后继。如果《长津湖之水门桥》不过分突出视觉奇观，围绕为何炸桥和如何炸桥来展开，即“以事带人”，那么这部电影将会获得更大的成功。 首先，结合中心事件来交代战役意图。炸毁水门桥是赢得长津湖战役全面胜利的关键之处，那么，影片一开篇，就应通过国家最高层面和志愿军总部的运筹帷幄来予以说明；影片既然出现了美国总统杜鲁门和“联合国军”总司令麦克阿瑟，那么相应地出现毛泽东、斯大林和彭德怀，也是必要的对等吧。 其次，围绕事件中心来展开战斗情节。由于“水门桥”是故事的焦点，那么电影就应该紧扣炸桥的中心构织情节，至于前面的攻占下碣隅里的机场和后面的占领兴南港口，都可以忽略。与其用四分之一的篇幅来写攻打机场，不如用来叙述志愿军如何克服冰雪严寒和冒着敌机轰炸按时穿插到水门桥的艰难困苦。 再次，紧扣中心事件来再现战术过程。到了水门桥战场后，导演太注重呈现激烈的枪战场面，四个小分队各自任务的交代不清和各分队之间的配合不严密与呼应不明显，导致影片叙述零乱而无头绪。加之没有充分表现三次炸桥的递进性难度，因而观众的观影体验就缺少密不透风的紧张感、悬念丛生的焦灼感。 最后，针对中心事件来揭示战争意义。尽管未能彻底炸毁水门桥，实现战役意图，在如何表现这个特殊的“失败”疑难上，与其用志愿军在兴南港集体欢呼的画蛇添足场面，不如用广为流传的“冰雕连”场景，再呈现寒风中伍万里的红色围巾，悲壮肃穆，浪漫热情，以此揭示忠诚使命的信仰和英勇无畏的气概。 针对本文的题目——《仅有好‘看’是不够的》，还需要阐述的是，电影是“视听一体”和“声画结合”的艺术，而 《长津湖之水门桥》也忽略了“听”，假如开篇不久用凝重的画外音介绍水门桥，就能更好地显示军情十万火急。 还有与近年上映的《金刚川》《长津湖》和《跨过鸭绿江》相 比，这部影片有了“主题歌”《雪花》，其“回望着远方的家” “我会带着你回家”等寓意深刻，配上婉转的曲调和忧伤的旋律，都是整个抗美援朝电影罕见的主题开掘。遗憾的是，不但26句的歌词太冗长，而且是在片尾数不清的演职人员的字幕出现时，歌曲才出现，直到观众全部退席后，歌声还未停止，未能实现渲染气氛、令人回味的意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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