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淳 | 语燕

四川文化网 2022-11-4 17:10 2173人围观文学作品

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又看见墙角的燕窝，小巧玲珑，不可盈握。初春的记忆涌上心头。三月的一场“夜来风雨声”后，我被清早喳喳的鸟鸣唤醒。循着声音走到阳台，那座燕窝已经坐落在那里。多么渺小却又浩大的工程 ...

   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又看见墙角的燕窝，小巧玲珑，不可盈握。

   初春的记忆涌上心头。三月的一场“夜来风雨声”后，我被清早喳喳的鸟鸣唤醒。循着声音走到阳台，那座燕窝已经坐落在那里。多么渺小却又浩大的工程啊！它是日积月累做成的，还是昨夜间燕子们为了躲避春雨而一夜之间的草草筑就？我不得而知。

   不知过了多久，燕窝中已经蜷缩着四只稚嫩的燕子，迎着早上的太阳七嘴八舌地闹着、叫着。春天里，阳台被温暖明媚春光撒照，温暖弥漫了整个阳台，放眼望出，近处是高楼，远处是平房，更远是山，半隐半遮于雾中。阳台视野虽然开阔，但楼层很高，不接地气，因而总是觉得寂静了些。好在小燕子们一到，好似把远处山里的生气勃勃给一并带来了。

   只是日头渐明，我的心头却突然一紧：它们的父母呢？好在不一会儿，两只大燕子翩然而至我的屋檐，打消了我的疑虑，原来它们是早起去为这些嗷嗷待哺的小家伙觅食去了。小家伙们纷纷张开嘴，承接着父母辛苦得来的早餐，温馨而热闹。如今的城市已经很难再见到燕子了。上天将这群脆弱而顽强的生灵安排在我的阳台，不知是有什么机缘呢？

   今年时节春夏交际时忽冷忽热，常言道四月乱穿衣，莫不如说四月五月都要如此，那群小燕子也将消失在这样一段节气里。燕去巢空，总归是有些落寞的。但这落寞，相比起为生活奔波的疲惫，似乎也不值一提了。但这落寞，相比起燕子们面对的长天大地，似乎就更不足道了。想起小学学过朱自清的一篇课文：“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杨柳枯了，有再青的时候。”不知它们明年还会不会归来呢？

   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它们。今年夏天的高温世纪难遇，太阳总是无情的，对最弱小的生灵也没有网开一面的慈悲。但燕子应该能找到新的荫蔽吧？我不得而知，却时时有这样隐秘的盼望。而最热的夏天也仅仅因为一场雨便过去了。鲜明的季节转换总能让人知觉到时间的流逝，也让人知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真正地停留，就像那篇课文感慨燕子的来去与杨柳的枯荣，最后也悄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日子总是一去不复返。

   可是一切真的都是不能停留的吗？那燕巢不就分明还在屋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