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画议艺】万物有灵——两位老人的两棵海棠树

新文人画院 2021-12-23 13:14 5781人围观艺术名家

……我深信“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仙逝后，他的鹤也随他而去，而梅树也不再开花……

【话画议艺】

主持人：曹小钦

万物有灵

——两位老人的两棵海棠树

文/曹小钦

曹小钦绘画及摄影作品

昨天听两位好友讲述他们爷爷奶奶与两棵海棠树神秘而感人的故事，本想请余秋雨先生写一篇散文，余老很忙，没有回音。又想请王渡先生提笔，又怕他认为这与艺术无关，懒得挥毫。只有我亲自写了，手拙，愿老爷爷老奶奶和两棵海棠树在天之灵，宽恕我。

解放前，爷爷奶奶用从东北艰苦挣下的钱在北京买下了一座小院，并种下两棵海棠树。精心照料下，小树一天天长大，成为当地一景：每年春天，花繁似锦清香扑鼻，邻居们纷至沓来赏花观景，不亦乐乎。知道了吧，为什么要种两棵？！种一棵，那就成“困”了！两棵，那就不困了，哈哈！

那院别开树俩棠

北京春天海棠花开，绝对是一景。曾参观过玉渊潭的樱花节，但我觉得应叫海棠花节，那绝对是“一树海棠压樱花”，那欣欣向荣蓬勃旺盛而又持久的生命力，使人为之一振。小院每年春天的美景可想而知。

而两棵海棠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小年时花少果小，大年时花茂果多，爷爷奶奶也跟着失落，随着欢欣。朋友说，爷爷奶奶常对着海棠讲述心事，海棠也似乎心领神会，随风低语。（后我们又争论，海棠懂汉语英语还是波斯语，但懂音乐却是肯定的）

人与树相依相伴过了五十多个春秋，有一天雷电击中了一棵海棠树，老爷爷抚摸着残树跟着也病了。树没有断根，第二年又发出了一枝嫩芽，爷爷跟着也有了转机，但迴光返照，不久就仙逝。奇了怪了，这嫩芽也枯萎了，树随爷爷去了。八年以后，奶奶病了，另一棵树也逐渐枯萎……。奶奶和树也一块儿走了。

据记载，海棠树寿龄在一百年以上，甚至上千年。北京现有6株树龄两百年以上的海棠树；济南珍珠泉旁的一株西府海棠，植于宋代，至今已逾千年！难道是它们自断经脉，赴天堂去陪爷爷奶奶？而我们只有泪水洗面……

万物皆有灵，草木亦有心，今天很少有人相信，但古人相信这个，山神、水神、树神……无不顶礼膜拜。灵，可以理解为“宇宙本源”。万物有灵，万物有源，都是从本源幻化而成。道教认为：“一切含识，乃至畜生、果木、石者皆有道性”。

玉渊潭海棠花开实景

（曹小钦摄于2015年4月）

庄子云：“自其异者視之，肝胆楚越也；自其同者視之，万物皆一也。夫若然者，且不知耳目之所宜，而遊心乎德之和；……”。万物相异，万物也同一。从万物相异的一面来看，同属一体的肝和胆就如同楚国和越国的距离那么远。从万物相同的一面去看，他们其实都是一样的构造和成分。到底应该观察他们的相异，还是了解他们的同一？这与人使用“耳目”还是使用“心灵”有关。相异是比较容易分辨的，这是耳目最擅长的事情。但过于耳聪目明、专注于察觉细微反而会陷入细枝末节，难于抵达本质。不再通过耳目来分辨，心才不会被外物所牵扯、才能称为“德之和”，才能在心物之间悠游自在地忘我游走。从万物同一的角度看，世界永远是一个整体，永远是平衡的。人是大自然的一份子，大自然也需人类关照。

呵呵，这一罐“鸡汤”有点走味了。但我深信“梅妻鹤子”的北宋诗人林逋仙逝后，他的鹤也随他而去，而梅树也不再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