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话《十八军进藏部队建设边疆的故事》
挺 进 西 藏
·雷斌文· (接上) 初夏时分, 可叫人意外的是, 这甘孜的“见面礼”, 却让大家始料未及很难堪。 头一件, 争先恐后把活干。 一阵狂风袭来, 终见“营房”连成片。 寻求暂时的安全。 静下不多时, 乌云漫天, 大川西来的学生兵, 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哦, 几多紧张, 几多慌乱; 挤作一团。 简直就是“人仰马翻”哦。
“营房”,就是帐篷。是十二块可当雨衣的正方形雨布,顶 上四张周围八张链接起来,由四根柱子撑起来,四条绳子拉 开,铁钉钉牢而成的,可供一个班十二个人住。 甘孜,四川西部的一个县,进军康藏必经之地。极具战略地位。 为巩固国防,部队将在这里安营扎寨,修建甘孜机场。
第四章 鏖战
第一印象
曾经听人说起, 康巴很神秘; “蓝天白云太阳大, 海拔高来空气稀; 河水清澈见鱼跃, 山高路长响马蹄。 寺庙辉煌金光闪, 僧侣虔诚拜菩提; 经书万卷藏德格, 文史千秋存古迹。” 还有呐, 跑马山上的情歌唱不尽, 弦子锅庄使人迷; 六月飘雪花, 冬天也能晒脱皮啊, 等等等等, 天花乱坠, 无比的古怪而稀奇。 还有人说: 也许很久不下雨, 说不定转眼间之间, 一仗大雨, 弄你满身泥。 没见过没听过的多啦, 说得啊, 真是神乎其神; 完全不像我们的大川西。 今天大家来了。 这帮刚出校门的小青年, 就想探个究竟, 问个所以。 住下以后的头等大事, 就是到处走走看看, 领略一下这高原风光, 也想揭示一点传说中的秘密。
甘孜, “洁白而美丽”。 狭长的河谷, 宽广的视野; 绿草茵茵, 一望无际。 极目远眺, 青山隐隐, 藏族同胞的寨子, 星星点点, 山水相依; 洁白的喇嘛庙 在古树掩映下露出神秘的一角, 滔滔江水绕城而过, 两岸还披着绿衣。 的确很美。 红军长征曾在这里会师, “博巴”政府的恩情啊, 深深留在老人们心里; 这里是连接内地与边疆的重镇, 进军西藏的咽喉要地。 空军基地选址呀, 非此莫为先, 就是高海拔的空中禁区, 也要把机场建在这里。 大功告成啦, 一定是震惊世界的奇迹!
甘孜,藏语洁白美丽的意思。原为寺庙名,古称“朵甘思。海拔3390 米,空气稀薄,气候干燥。山环水绕,幅员辽阔, 藏族人口占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雅砻江从境内通过,1936 年红军第二、六方面军在这里会师,并成立了甘孜县博巴政府。”
深山伐木巧筑窝 1
伐木声声, 惊起了沉睡的鸟兽; 露宿夜夜, 难以求得静静的安眠。 举目四望, 没人没水没烟火; 除了自己, 只有茂密的树林, 古木参天。 如此恐怖的环境, 对于这些来自城市的学生来说, 的确是一次严酷的考验。 刀具绳索, 不时弄伤他们的双手; 道旁荆棘, 难免撕破他们的衣衫。 顾不得许多啦, 完成任务要紧; 这点伤痛算得了什么, 困难吓不倒英雄汉 应效革命先辈, 吃苦耐劳, 自挖窑洞在延安。 六七天, 仅仅一周时间, 伐木组成绩斐然; 建房的木材已齐备, 枝干分离连滚带爬运下山。 仅仅一周时间, 个个衣衫褴褛, 蓬头垢面; “干粮难咽无好水, 更去何处美容颜?” 偶相遇, 可能笑把张三叫李四; 谈笑间, 几许戏谑, 几许心酸。 山上山下皆辛苦啊, 可战友们依旧心情开朗笑声喧。
论窑洞之精美, 要数黄土高原, 甘孜的窑洞那也是不一般: 条条大街藏半坡, 恰似无人有炊烟; 屋顶平平甚隐蔽, 军歌阵阵笑声甜。 谁道军大无高手, 全是自己设计自己干。 一个中队一条街, 一间大屋一个班, 面对面, 肩并肩, 和蔼可亲一家人, 前端就是首长、炊事班; 量好尺寸齐开挖, 从上到下, 掘地三米三。 一个班,两张床, 书桌、过道在中间; 上房梁,铺树枝, 培上厚厚的泥土就是屋, 夏天不热冬天暖。 钻进自己辛苦半月筑的窝, 那真是亲切惬意又安然。
修建机场不是短期行为,帐篷已非长久之计。因地制宜, 就地取材,最好的方案就是挖窑洞。而当地的土质、 环境不同于延安,只能上下开挖,用木料树枝盖顶,修 成一条条街道的形式,冬暖夏凉,且易于管理。 藤条悠悠
藤条悠悠, 飞舞在学员们纤细的手上, 编织成一个个能运土石的条筐。 从没干过篾匠活的小年轻, 双手勒破也编不像。 编了拆, 拆了编, 功夫不负有心人, 不出三两天 一摞一摞的藤筐出现在工地上; 在用手刨,用铲抛, 急需运送工具的战士手中, 展现出它非凡的力量。 三个人,两个人, 徒手提起一筐土石就跑, 你来我往如穿梭, 施工进度看着涨。
在奔跑的人群中, 它非常惹眼, 争相探问此筐从何来, 如此这般, 非同寻常。 但它的确只能尽微薄之力, 毕竟是藤条不是钢。 消耗量很大, 忙坏了编织藤筐的战友, 四处找材料, 昼夜加班忙。 他们的技术日臻娴熟, 他们的手指更加灵敏; 伤口被污垢淹没, 绷带、老茧遮住了创伤。
直到有一天, 三山五岭藤条尽, 再也不见了, 那伴随他们战斗多日的藤条筐。 藤筐的生命是短暂的, 可它也曾闪烁过青春的光芒: 任时光荏苒, 当年那些机场的建设者们, 都不会把那风光一时的藤筐遗忘。
由于补给线太长,不仅施工机械奇缺,就是最简单的运输工具都很少。 用手刨,用生牛皮运土已是常见,自己编制藤筐,是各部队争相采取 的办法,尽管并不耐用,却也贡献不小。
雨夜奇兵
雨,淅淅沥沥, 天,墨黑似漆, 是谁撒下这沉沉夜幕, 四野空寂, 令人窒息。 遥远的工地闪着微弱的灯光, 似在期盼, 似在哭泣。 一队军人静静的走在雨中, 泥水没过了脚踝, 裤腿里满是稀泥; 雨水模糊了他们的眼睛, 湿透了胸前的军衣。 他们似乎毫无察觉, 一直静静地, 静静地向前走着, 没人说话, 没人咳嗽, 静得几乎能听见战友的呼吸。 啊, 雨夜, 静静的出工路上, 给人多少思索, 多少期待, 多少惊异; 是黎明前的黑暗? 还是大战即将来临的信息!
漫长的行进, 漫长的等待, 迎来了划破长空的一声长笛; 开工啦! 大地忽然苏醒, 灯火顿时通明, 尽管, 天依然漆黑, 雨并未停息。 可人们却突然变了个样子, 精神抖擞, 纵身奋起; 如猛虎下山, 似洪流奔泻, 一齐冲向阵地。 挖、挑、推、抬, 你追我赶, 惊天动地。 好像此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早忘了那一身的水和泥。
加班、熬夜、早起是长有的事,可今天这个场面实在太令人感动
温暖的窑洞
一个屋,两张床, 十二“生肖”挤一堂。 薄薄的被褥, 厚厚的枝叶, 上面一排“豆腐块”, 下面是钢丝带弹簧。 无论“顺风”、“打楔”、“扎扫把”, 咋个睡起都很香。 遇到哪天下大雨, 外头哗啦啦, 里面滴滴答; 脚下湿了缩成团, 淋到头啦偏一旁, 任你上下左右都滴水, 呼噜照样打得震天响。 要是刮来一阵风, 拉起被子蒙着头, 要不,就靠着旁边的大肩膀。 值夜班,下了岗, 往往会失去阵地没处躺; 聪明人,自有主意, 睡在两个战友中间, 当他们不堪重负一翻身, 自己就下去啦, 既暖和又舒服, 天地一家亲嘛, 挤挤又何妨。 天明一看,错了, 相视一笑, “聪明”, “荒唐。”
最热闹, 莫过于放假天, 家家户户晒被子, 个个懒汉洗衣裳; “万国旗”扯满房顶, 还有好多挂在“大街”上。 闲了都在家里坐, 看书、写信、聊天、谈心, 穿针引线补衣裳。 读家信的读得眼含热泪, 写情书的写得情意悠长; 妈妈的信是三个月前写的啦, 这情书还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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